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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翻譯小說連載--《幾孤風月》第八章「修.戴夫南大吃一驚」
2008/12/24 10:42:44瀏覽1570|回應2|推薦9

第八章:修.戴夫南大吃一驚


  亞旺啟程遠赴撒姆鎮的一個禮拜過後,修‧戴夫南和里昂正在書齋閒坐。修見里昂鬱鬱寡歡,遂邀他下棋為戲。
  「您若不介意,先生,我比較歡喜鬥牌,」修問他想玩點什麼,里昂很有禮貌地答道。
  「鬥牌?」修重複道。
  「或擲骰子也好,先生。不過,我沒有錢。」
  「咱們下棋罷,」修毅然道,將象牙棋子在棋盤上排好。
  「好吧,先生。」里昂私底下認為修的腦筋有點問題,不過,如果戴夫南先生想和他好友的小侍僮對弈,做小侍僮的,總得順著他的心意。
  「先生,照您估量,老爺早該回來了吧?」他隨口詢道。「我現在要吃掉您的『主教』〔註一〕了。」他移去修的主教,修頗感意外。「在走前面幾步的時候,我設下了一個小小的陷阱,」里昂解釋道。「我現在要將你的軍了。」
  「我理會得──顯然,我過於輕敵,不過,尚有補救之策。不錯,我估計你的那位老爺大概該回來了。你的『城將』看來不保,孩子。」
  「我就知道您會走這一步。現在,我要攻卒了,瞧!」
  「你這步是廢棋,小東西。你在哪兒學會下棋的?現在,輪到我要將你的軍了。」
  里昂移動了他的「騎士」。他的心思並沒放在棋局上。
  「我記不得了,先生。」
  隔著棋盤,修精明地瞟他一眼。
  「你的記憶力,可收可放哪,是不是,我的小朋友?」
  里昂自睫毛下窺覷他。
  「嗯,先生,很──很遺憾的毛病。我要吃您的『女王』了──您沒用心下棋。」
  「我沒用心?你這個『騎士』要遇劫了,里昂。你的棋風相當大膽。」
  「嗯,因為我喜歡賭一賭運氣。先生,是不是真的,您下禮拜就要離開咱們了?」
  區區小侍僮竟然自居「咱們」,將自己與公爵視為一體,修不禁暗自微笑。
  「不錯,我要到萊昂〔註二〕去。」
  里昂的手,停在棋盤上。
  「我從沒去過那兒。」
  「你沒去過?往後,你應該有機會去瞧瞧。」
  「噢,可是我並不想去!」里昂一舉提吃一個小卒。「我曾聽人說,萊昂是個骯髒的城市,而且市民挺不友善。」
  「因此,你就不願去了?或許,你說得有理。咦,外頭怎麼著了?」修抬頭,聚神聆聽。
  外頭有些輕微的騷動。轉瞬間,一名小廝開啟書齋的房門,公爵閒步而入。
  棋桌、棋盤、和棋子四處飛散。里昂激動地衝出座椅,整個人幾乎全匍伏於公爵腳下,一切禮儀規範均拋諸九霄雲外。
  「老爺!老爺!」
  隔著里昂的腦袋,亞旺觸及戴夫南的目光。
  「顯而易見,這孩子瘋了。我懇請你自制些,我的里昂。」
  里昂恭敬地再度親吻他的手,站起身來。
  「噢,老爺,我曾經好傷心、好難過!」
  「唉,我還以為戴夫南先生足以信任,不致虐待幼童,」公爵大人論道。「別來無恙,修?」他漫步而前,指尖輕觸修伸出的手。「里昂,倘使你歡喜欲狂,需要發洩精力,就勞煩你揀起散落一地的棋子。」他步至壁爐邊,面向爐火,修過去站在他身旁。
  「你旅途平安否?」修詢道。
  「應說是發人深省的一週;法國通衢足為我國人之借鏡。請容我指出,里昂,這張椅子後頭正躺著一枚無足輕重的『小卒』。漠視小卒的份量,乃智者所忌。」
  修注視他。
  「你這句話,有何深義?」他詢道。
  「即興的忠告罷了,親愛的。我想,我若任神職,應駕輕就熟,愚兄的人生哲學應與契斯菲德〔註三〕不謀而合。」
  修輕輕一笑。
  「契斯菲德其人談鋒穩健,可謂鏗鏘有聲。」
  「嫌冗長了點。嗯,里昂,又怎麼了?」
  「我端點酒來,可好,老爺?」
  「戴夫南先生看來督導有方。不,里昂,不需酒。我相信你沒碰上棘手的事兒,修?」
  里昂焦慮地瞟了戴夫南一眼。在公爵出遠門的這段期間,倆人的確發生過意見相左的場面。
  「他中規中矩,無懈可擊。」
  那焦慮的一瞥,和安撫的一笑,均未逃過公爵大人的法眼。
  「我可寬心了。現在,能否容我與知實情?」
  里昂正色瞧他,但不發一語。修伸手扶住亞旺的肩膀。
  「咱們有過小小的爭執,亞勒斯泰,僅此而已。」
  「誰嬴了?」公爵大人詢道。
  「咱們總能妥協,」修板著臉,一本正經道。
  「頗為不智,你應當堅持對方無條件投降。」他握住里昂的小下巴,凝視那雙閃現淘氣光芒的藍眼睛。「或許,我亦當如此。」他擰了一下里昂的下頷,復道:「是否應如此,娃娃?」
  「或許,老爺。」
  淡褐色眼睛變狹。
  「『或許』?你說什麼?難不成才短短一週,你就學野了?」
  「不,噢,不!」里昂的酒渦浮現雙頰。「有時候,老爺,我性子很拗。當然,我總會拼命努力,拼命想達成您的心願。」
  亞旺放開他。
  「我相信你會的,」出其不意地,他竟如此評道,一隻雪白的手揮向室門。
  「我想,問你去至何處,是多餘的?」里昂離室後,修詢道。
  「正是。」
  「或者,問你下一步打算去那兒,你也不答?」
  「不,我想我可以回答這個問題──我打算去倫敦。」
  「倫敦?」修訝然重複道。「我以為你原先還計劃在這兒多待上幾個月的?」
  「是麼,修?我腹中從沒底案,因此,母親有女初長成,總惴惴不安地斜眼瞧我,摸不清我居心若何,生怕寶貝閨女失卻名節。我有要事在身,非回倫敦一趟不可。」從衣袋中,他掏出一把精巧的雞皮摺扇,刷地一聲攤開扇子。
  「你有何要事?」修對公爵的摺扇蹙額。「為何又標新立異起來了?」
  亞旺伸直手臂,審視扇子。
  「我也在問自己同樣的問題,親愛的修。我方才回來時,瞧見它躺在外廂悄悄等著我,是馬區那傢伙送來的,他求我──」他搜尋自己的口袋,復掏出一張摺疊的紙片,手執單眼鏡,高聲讀起紙片上的文字。「求我──是了,他這麼寫說:『呈此精品予您過目,惟因該物在此已蔚為風氣,仕紳人皆手扇一把,遑顧寒暑,期與仕女爭妍鬥勝。盼蒙閣下青睞;親愛的賈斯汀,此扇乃名匠所繪,工藝不俗,劣兄故爾著人火速自傑拉尼摩〔註四〕取得,以博君一笑。您應尤愛其抽金扇骨,望君把玩之際,念及劣兄之一片冰心。』」亞旺從信紙抬眼打量摺扇,見黑扇面上彩繪金花圖案,純金扇骨玲瓏纖巧,扇墜乃金絲繐編結而成。「不知我是否會歡喜這玩意兒?」
  「無聊!」修斷然應道。
  「無疑如此。不過,咱們總得給巴黎提供點新鮮的話題。我該買一付手籠答禮,我想,馬區會歡喜純白毛皮的。如今,你該明白我為何必須儘速趕回倫敦了吧!」
  「就只為了去答謝馬區一付手籠?」
  「正是。」
  「我看,你是拿它當幌子。里昂與你同去?」
  「如你所云,里昂與我同去。」
  「我想舊事重提──求你將里昂惠賜於我。」
  公爵持雞皮摺扇搧己,姿態極盡都雅之能事,宛若纖纖仕女。
  「親愛的,恕難從命,此與禮數不合。」
  修驀然逼視他。
  「哼,你言下之意為何,賈斯汀?」
  「難不成,閣下一直矇在鼓裏?噯呀,噯呀!」
  「煩勞你解釋清楚!」
  「我還以為你無所不知,」公爵大人嘆道。「里昂在你監管下度過八天,而你亦如初識他時一般,依舊對他一無所知?」
  「閣下之意──?」
  「親愛的,我意謂──里昂乃里昂妮。」
  戴夫南憤憤一甩雙手。
  「那也就是說,你早就知道了!」
  公爵大人停住搧自己。
  「我早知道?我打起頭就知道。而你呢?」
  「大概他來此一週之後──我還盼望能逃過你的法眼。」
  「啊,我親愛的修!」亞旺輕聲長笑,笑得身子微顫。「你竟當我如此容易哄騙!我原諒你──因為,畢竟你還有本事瞧出里昂的性別。」
  「我做夢也沒想到你瞧出來了!」修在房內來回踱步。「你掩飾得很高明呀!」
  「彼此,彼此,親愛的修。」亞旺復來回搧動摺扇。
  「你至今未拆穿真相,究竟目的何在?」
  「閣下的目的又安在,噢,我可敬的修?」
  「我是怕你覺察真相!我一逕在酌磨法子,想將那孩子自你身旁帶走!」
  公爵大人緩緩而笑,雙眼幾乎瞇縫起來。
  「這把摺扇頗能表情達意。愚兄欲匍伏在地,親吻馬區的手足──自然,此誠為文學譬喻罷了。」他反復輕揮摺扇。
  戴夫南怒視他片刻,頗因他那付冷漠從容的調調兒而著惱。須臾,他禁不住縱聲長笑。
  「賈斯汀,請把扇子收起來!既然你知曉里昂是個姑娘家,你要如何處置她?我這廂,仍然懇求你將她送給我──」
  「我親愛的修!請冷靜思量,閣下正值卅五精壯之年──在愚兄眼中,仍是名毛孩子,故云『不合禮數』。而為兄──為兄我高齡四十,年高德劭,故爾反倒無傷大雅。」
  「賈斯汀──」修走到他身邊,一隻手擱在他臂膀上。「能否請你坐下,咱們談談──冷靜、理智地談一談?」
  摺扇停止擺動。
  「冷靜地?難不成你期待我會潑婦罵街?」
  「不。別又不正經了,賈斯汀,坐下。」
  亞旺步向一張椅子,斜坐在扶手上。
  「你情緒激動的時候,親愛的,像極了一隻衝動的綿羊,相信我,令人禁不住想逗弄牠一番。」
  修的嘴唇忍不住抽動起來,但他強忍不笑,選擇公爵對面的座位,也坐了下來。亞旺抬手,將一張紡綞腳柱方机拖至他與戴夫南之間,道:「好了,戰場已佈妥,我此際應有充份屏障。請出招罷,修。」
  「賈斯汀,這不是兒戲──」
  「噢,我親愛的修!」
  「──並且我也盼你正經一點。收起那把混帳扇子!」
  「它能激發你的怒火?妙極!倘使閣下意圖動武,在下可迫得要張口呼援了。」不過,他闔起摺扇,握於兩手之間。「劣兄洗耳恭聽,親愛的。」
  「賈斯汀,咱們是朋友,對不對?讓咱們就這麼頭一遭,打開天窗說亮話!」
  「但你何嘗又未曾打開天窗說亮話過?」公爵大人自語道。
  「你委實──咳,我承認這一點──待小里昂不薄,甚至還相當縱容他。有時,我瞧見你們倆人在一塊兒,我幾乎要認不出你這個邪惡公爵來了。我以為──唉,算了,甭提了。問題是:在這段時日,你始終知道他是個女孩兒家。」
  「你的英文語法,開始夾雜不清了〔註五〕,」亞旺論道。
  「好吧,『她』。你明明知道她是個女孩子,為什麼又容許她欺掩了這許久?你對於她,究竟心懷何種企圖?」
  「修──」亞旺的扇骨輕敲机面。「瞧你心急如焚,我不禁必須問同樣的問題──你對她是否心懷不軌?」
  戴夫南面色一沈,表情厭惡已極。
  「天啊,你以為很可笑?我意下即此:為求她逃離你的魔掌,我就算犧牲性命,亦在所不惜!」
  「愈發有趣了,」亞旺道。「你如何令她逃離我的魔掌,又為何如此?」
  「你還用得著問我?我從未料到你是一個偽君子,賈斯汀。」
  亞旺張開扇子。
  「假如你問我,修,我為何容你如此放肆,我自家竟也答不上來。」
  「我此際言語唐突,禮數荒疏,我自己心中甚是明白。但是我喜愛里昂這孩子,假使我眼看你褻瀆了她,像他這等純真的──」
  「留神,修,請留神!」
  「噢,好吧,『她』!如果我容許那種事發生──我──」
  「請歇口氣,親愛的。若非惟恐你撕壞它,我倒想借你這把扇子搧搧涼。你說了一大串,可容我陳述我的意圖?」
  「我一直就想探聽你的心意呀!」
  「你卻儘顧著滔滔不絕,請毋怪愚兄這廂誤會於你。怪哉,一個人是如此容易遭人誤解──或兩個人是如此容易相互誤解。你聽了或覺驚訝:我也同樣喜愛里昂。」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她會搖身變成一名美麗的女子。」
  「提醒我:有朝一日,我得撥冗傳授你如何在話中帶刺兒,修。譏諷他人時,表情切勿誇張,嘴角毋須吊得老高,像你現在這模樣兒,壓根兒就是在扮鬼臉,啊,這一刻又轉換成肌肉痙攣。不過,咱們言歸正傳,你至少該驚聞愚兄我從未以美女的角度去觀賞里昂妮。」
  「天下奇聞。」
  「進步多了,親愛的。唇角的弧度恰當,你學得飛快。」
  「賈斯汀,你真無藥可救。你還有心說笑!」
  「但我所云,句句皆真。請你瞧瞧愚兄我自揀的新角色──僅儼為一名嚴厲的監護人罷了。」
  「你把我弄糊塗了。」
  「我將攜里昂妮赴英格蘭,托付舍妹照管。隨後,我會物色身家清白的婦女充當隨身女伴,小侍僮里昂因此搖身變成愚兄的被監護人,亦即大家閨秀里昂妮‧德‧邦納小姐〔註六〕。唉,這把扇子真能傳達我的感情。」他勾住扇繐,讓扇子繞指兜了一圈,但是修這回可真吃了一驚,張大了嘴,瞠視著他。
  「你的-你的被監護人!但──所為何來?」
  「唉,盛名所累至斯!」公爵大人悲嘆其綽號為『撒旦』。「為兄突發奇想,修,突發奇想!」
  「你將領養她──為女?」
  「當作我的女兒。」
  「多久?如果只是一時奇想──」
  「其實不然。我自有算計;我會善待里昂妮,直到──讓咱們說,直到咱們為她找到最理想的歸宿時為止。」
  「你是說,直到她物色到理想的對象?」
  公爵兩道漆黑的細眉陡然緊鎖。
  「我原意並非如此,但要如此說,亦無妨。重點是:里昂妮在我手中,與在──在你手中一般安全,原諒我一時尋不著更佳的對比。」
  修立起身來。
  「我──你──親愛的上帝,賈斯汀,你不是說笑吧?」
  「我自信不是。」
  「你此話字字當真?」
  「你似乎驚詫莫名,親愛的。」
  「好吧,較往常更像一頭激動的綿羊,」修駁道,展顏一笑,並伸出手來。「如果你居心純正──我想你這回是當真的──」
  「你令愚兄無以自處,」公爵大人喃喃道。
  「──你如今所為──」
  「──誠乃破天荒之舉。」
  「真是一樁天大的善事!」
  「那麼,實因閣下不知我行事之動機也。」
  「我懷疑你是否清楚自己的動機?」修低聲言道。
  「你這話語帶玄機,修,但我一向自詡知己知彼,對自己的動機,更是瞭若指掌。」
  「我可不敢如此斷言。」修復坐定。「唉,你著實令我吃了一驚。下一步棋,要怎麼走?里昂知道你察覺到他的──她的──見他的大頭鬼!我又被他的-她的-性別搞糊塗了!」
  「她毫無所悉。」
  修沈默了片刻。
  「或許你揭明真相後,她就不願意留在你身邊了,」他終於說道。
  「是有此可能,但是她屬於我,必須聽命於我。」
  修突又站起,踱向窗邊。
  「賈斯汀,我仍覺不妥。」
  「請容我問:何處不妥?」
  「她──她太愛你了。」
  「哦?」
  「為了她的幸福著想,是不是最好安排她到──到別處去?」
  「到何處去,我的好心人兒?」
  「我也不知。」
  「多承教益!既然愚兄我亦了無頭緒,咱們就別在這上頭徒耗精神。」
  修轉身,復回至桌際。
  「好吧,我只盼一切無虞,賈斯汀。你打算在何時──結束她的男孩生涯?」
  「在咱們抵達英國的當兒。你瞧,我在儘力遷延時日,逃避那一刻的來臨。」
  「為什麼?」
  「親愛的,我有一則顧慮:真相一旦大白,身穿男裝的她,或致忸怩不安,心生隔閡。還有另一個緣由──」他頓住,低頭凝視手中摺扇,雙眉緊蹙。「唉,就讓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罷。我已然不自覺地十分喜愛里昂,頗不情願讓另一個里昂妮來替代眼前的他。」
  「我料得如此,」修頷首道。「請善待里昂妮,賈斯汀。」
  「我本意如此,」公爵一欠身道。


第八章譯註

〔註一〕 主教、城將、騎士、女王  皆西洋象棋的棋子名;「主教」相當於中國象棋的「象」,「城將」相當於「車」,騎士相當於「馬」。
〔註二〕 萊昂(Lyons)  法國第三大城市,位在法國中南部,是製造業和商業中心。
〔註三〕 契斯菲德(Philip Dormer Chesterfield, the 4th Earl of Stanhope,1694-1773)  英國政治家、演說家、文學家。以名作《給兒子的幾封信》(Letters to His Sons, 1774)流傳後世,內容為教誨世人講究儀禮及如何邁向成功之路。本書時代背景當在十八世紀中葉,作者文筆嚴謹,最考究人物口白及景致描繪,鮮有一般時代劇或歷史小說的「時代錯誤」發生。對亞旺公爵來說,契斯菲德為當朝時人,想必相熟。
〔註四〕 傑拉尼摩(Geronimo)  應指西班牙之皇家僧院(the Royal Monastery of San Geronimo),並非我輩所熟知的美國印地安阿帕契族酋長。西班牙國王菲力浦四世以該僧院為核心,於西元一五三四年興建離宮,宮室華美,歐洲貴族常麇集於此,但日後毀於拿破崙之戰火。
〔註五〕 『他』和『她』  英語不同於中文,二者發音有異,極易聽辨。
 〔註六〕里昂妮‧德‧邦納  「德」(de)一字在法文有「來自」、「出於」之義。亞旺公爵兀自在里昂妮的姓名中插入此字,端在刻意增添一份貴族氣息。

                                *嚴禁轉載


*《幾孤風月》第九章「里昂與里昂妮」                *《幾孤風月》第十章「芬妮郡主義憤填膺」
*《幾孤風月》第十三章「里昂妮的教育」             *《幾孤風月》第十四章「魯伯‧亞勒斯泰爵爺登場」          
*《幾孤風月》第廿九章「里昂妮的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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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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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2/05 00:48
http://www.georgette-heyer.com/books/shades.html。 本章部分原。看到原文,可以感受到中譯的挑戰。小肉球真的用心,中英文底厚實。這個連接給georgette heyer粉絲參考。還沒有電影版,jane austen的傲慢與偏見都看過4版了。也許資金、劇本都還沒有譜。
小肉球(meatball2) 於 2013-12-05 05:29 回覆:

俺也奇怪她的作品沒有拍電影, 她的粉絲很多咧!  "魔戒" 也躺了很久, 後來突然出頭了.

緣份啦!


小肉球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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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譯者的挑戰
2008/12/24 10:58

小肉球整理第八章,勾起翻譯此章時的回憶:辛苦耕耘及收割的狂喜。此章對白充滿機鋒,英文叫 repartee(機敏的應答),俺譯時深感言辭如劍術(fencing):parry(擋開攻勢)、feint(聲東擊西)、thrust(一刺中的) . ...

留意公爵的雞皮摺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