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期是一位秦國有名的辯士,某次秦王為事與他爭論,秦王並沒有因為頭銜而占上風,一直處於挨打的局面,場面十分尷尬。
「你、你、你、你……」秦王辯到有點口吃,你個半天仍說不出個句子來!因為他被中期逼到言語上的牆角,一時語塞說不出個所以然。
「唉,算了!」秦王右手往下甩了甩衣袖,轉身走向自己的位上。秦王的心裡本是希望中期給他個面子,但這句話說不出口,所以才變得口吃;看到中期如此不懂得察言觀色,只好無奈地甩袖結束會談。
中期見秦王掛出免戰牌,很恭敬地做了個揖,悠然地告退。
有如戰敗公雞的秦王,已經夠鬱悶了,看到中期的悠然離開,更是怒從中來。為上者處於劣勢,就是一件丟臉的事,然後又找不到下台階,就更丟人了,在看到對手悠然而去的模樣,更有著被鄙視的挫敗妄想。
中期才一步出,秦王便氣得拿起酒杯向門外砸去,不巧有位說客求見,遇到了颱風尾,好在身手靈活,欠了個身,酒杯從耳旁飛過。
說客拎起酒杯,恭敬地還給秦王並請安。
「莫非中期又惹大王生氣了?」說客笑嘻嘻地說。滿朝文武有誰不知中期好辯又愛諫言的個性,說客自然而然地認為秦王又辯輸了。
「可不是嗎,每次都出言不遜,寡人還得低聲下氣,天底下哪有主子要看奴才臉色的道理?」秦王見有人送暖,自是毫不客氣地取暖起來。
「是呀,是呀,大王所言甚是!」說客極盡巴結地說。
秦王雖覺得有些不誠懇,但最起碼是雪中送炭,讓他滿腹的窩囔有個宣洩的管道。
「那你覺得寡人後面要怎麼做比較好?」秦王正色地說。上位者要「處理」下屬總要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難怪秦王會表情嚴肅地說。
手段低一點的佞臣,肯定獻出一肚子的詭計,但這位說客道行高,來了個一石二鳥之計,不但討好秦王,也替中期做了一個人情。
「我真替中期的父母慶幸呀!」說客有點誇張地說,但他故意不說重點,下了一個與主題無關的結論。這招馬上吸引了秦王的注意。
「他父母有啥好開心的?」秦王被這答案回得有點不著頭緒,殊不知說客就是要透過這句話移轉秦王的思維,讓秦王跳出負面思考的範疇。
「要是他們把中期生在前朝,遇到夏桀、商紂這樣的君主,不是被五馬分屍就是被大卸八塊!」說客拿著兩大惡王當對照組,馬上凸顯秦王的好,話雖不直接,但卻能深入到秦王的心坎裡。
秦王乍聽還真有點不知所以然,頓了幾秒咀嚼這番話,才明白弦外之意,原來說客是在捧他。說客這句話高就高在要是秦王你想處死中期,可就與千古惡人夏桀、商紂畫上等號了。
「若不是大王英明,中期怎能悠然地離開?」說客又補了一句,這句話講得雖露骨,但卻有醍醐灌頂之效:秦王若是不懂前面的弦外之意,在他瞎猜之前公布答案才不會節外生枝;若是已聽出弦外之意,總不能讓秦王自己說自己英明,還是得由外人來說。
「哈,哈,哈,你真深得寡人之心!有賞,有賞。」秦王一聽到英明二字,中期的事頓時煙消雲散,彷彿沒有發生,既然是沒有發生的事情,有甚麼好議處的呢!( 故事/秦王與中期爭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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