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的甘茂領兵攻打宜陽,業績掛帥的秦國,向以不擇手段著稱,國格如此,裡面的文臣武將,自是與天鬥其樂融融、與地鬥其樂融融、與人鬥其樂融融。因此,當甘茂出兵時,當然為自己打預防針,要秦武王不聽謗言才要出征。
即便秦武王掛保證不聽謗言,但這場戰役是場硬仗,打了五個月還是無法順利攻城掠地,公孫衍等人就像聞到腐肉的蒼蠅,抓了機會就在武王耳邊嗡嗡叫,這下讓武王進退兩難了。
「馮章呀,寡人這下如何是好呀!」武王頗為傷神地看著他。
「唉,這可真難呀。」馮章也是一臉愁雲慘霧的樣子。面對一個不誠實的虛偽環境,除了睜著眼睛說假話外,也要測風向,否則一個大帽子扣下來,丟官是小,腦袋搬家可就划不來了。所以,馮章要演一下,先瞧瞧吹什麼風。
雖然為了統一大業,武王派甘茂攏魏攻韓,但是這場硬戰甘茂未能如期攻下,朝內對手也開始放話攻訐,馮章得先確認武王原先的心志有無動搖。
「寡人也知是場硬仗,也怪不得甘茂,但是宜陽不下,後續統一之事也遙遙無期。」武王逕自說著想法。
「甘茂的確是個人材,只是對方也不是個吃素的傢伙。唉!」馮章見武王對甘茂似乎沒有太多責難之意,先丟一個風向球看反映。
「是呀,為了專心讓他打仗,寡人還特別跟他定下信任之約。」武王這句說得情深義重,馮章聽出端倪。
「大王是位一諾千金的明君,只是甘茂的績效沒出來,就算要幫他打圓場,也難找到一個杜悠悠之口的施力點呀。」馮章先給武王戴上高帽,再揣測武王的思維,這時他用一個以退為進的方法,要是猜中武王的心思,再順水推舟往下走。
「就是嘛,寡人向來賞罰分明,且又與甘茂定下信任之約,但目前宜陽之戰勝利遙遙無期,面對眾臣的非議,還真不知如何是好!」這時的武王說出心裡的難處。
「小的也替大王擔心。」馮章拱了手、鞠著躬地向武王表達自己的憂思之情。但,武王撇了一眼厭惡的神情,心裡想著這傢伙怎如此狗腿,只是狗腿解決不了燃眉之急。
「現在沒有外人,就不用如此卑躬屈膝唄。」武王沒好氣的說。
「小的不敢。」倏地一聲,馮章立刻跪了下來,隨後接著說:
「我擔心宜陽久攻不下,造成兵老師疲,讓楚、韓兩國有機可乘偷襲咱們!」
「起來說話。」武王嚴肅地說。馮章這句話算是間接恐嚇了武王,也暗示武王若沒支持甘茂,可能會引來更大災難。這招恐嚇行銷似乎起了作用!
「目前場面進退兩難,若要盡早結束這場苦戰,微臣建議以漢中之地作為與楚講和的誘因,好讓甘茂能專心地攻打宜陽。」馮章提出了解決之道。
「好,如你所議,那你也順便替寡人辦妥這事吧。」武王興奮地說。
果然不出馮章所料,宜陽在馮章的獻計之下,順利地攻下。只是楚國事後依約向武王索地。
「馮章,您的意下如何呢?」武王笑咪咪地望著馮章,他知道馮章一定有奇計。
「大王就隨便找個理由把小的流放吧!」馮章恭敬地說。
「千萬別誤會寡人之意,若沒有你的妙計,宜陽不但攻下來,還有可能因此被他國入侵,寡人只是在想要如何應付楚國索地。」武王急忙著解釋,深怕自己擔上鳥盡弓藏的暴君之名。
「小的之意,是大王向楚王說明一切都是子虛烏有,小的被罷黜自然無法對質,那當然是大王說啥是啥!」賴皮本來就是秦國特色,且之前張儀的六百里之地變成六里,也是說得臉不紅氣不喘,更何況造孽的人消失了,這理由多義正辭嚴呀!馮章跑路當然是藉口,也是暗示拿錢走人擋子彈,這筆獎勵自是會高於行情,因為這樣才能堵嘴。
「妙計,妙計,」武王豎起大拇指說。當然,武王也知道馮章的心思與盤算,
既然馮章要跑路,盤纏當然要幫忙準備,只是這筆跑路費加上前金與後謝,讓馮章只能「慢跑」了。 ( 故事:宜陽之役馮章謂秦王/秦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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