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王派了重臣景鯉出使秦國,沒想到有個不見經傳的王二麻子,向秦惠王獻計︰說既然景鯉是楚懷王的愛將,把他軟禁當人質,要楚國割地放人;若是不從就將景鯉殺了,楚懷王少了個智囊對秦國也是有利的。沒想到秦惠王大腦直接接肛門,想都沒想地就將景鯉軟禁了。
為什麼說秦惠王沒腦子,因為連太子當人質都不稀奇,區區一個重臣又算得了甚麼,再說一個國家少了一個重臣就要倒莊,那不如派軍隊一次把對方滅了還來得實際點!他的作為只會成為一樁笑話。
只是,有誰會承認自己無腦呢?
當消息傳到景鯉耳裡,景鯉從窗外一瞧,怪怪,住處被兵勇層層包圍,即使長了翅膀還不見得飛得出去。
「這該如何是好?」景鯉踱著步喃喃自語。
景鯉託人打聽,了解來龍去脈後,啞然失笑。因為身為一國之君,隨便被人畫一個大餅就覺得津津有味,未免太短視、無能。
「既然一個天馬行空的想法就能讓惠王心花怒放,換個角度思考,或許就是一個轉機。」景鯉腦袋靈光一閃,似乎有了脫身之道。
景鯉拿出一袋金子拜託友人找個在惠王面前能說得上話的人代為傳話。
有錢能使鬼推磨,沒多久便有一位食客替景鯉說項。
「稟大王,小的方才與朋友在景鯉歇腳處飲酒,得知大王要把景鯉當人質。」食客說。
「這消息還傳得挺快的嘛。」秦惠王有點得意的說。
「景鯉聽到消息後,是否面如縞色,六神無主呀!」秦惠王滿臉小人得志的奸笑。
「稟大王,景鯉笑得可開心哩。」食客小心翼翼地說。食客知道這桶冷水澆下去,要是角度不對,自己的腦袋可是馬上落地,比景鯉早投胎。
「喔?」秦惠王狐疑地望著食客。
「莫非他嚇到心神錯亂?」惠王他這招毒計怎會讓景鯉狂笑,除非他嚇到精神錯亂。
「景鯉跟小的說,大王的如意算盤打錯了,非但拿不到土地,同時國際間的威望也會崩跌。」食客開始轉述景鯉的說詞。
「我看他是料到楚懷王不把他當一回事,隨便找個理由唬弄你。」惠王趾高氣昂地說。可不是嘛,人在第一時間聽到自己處於劣勢,總是會裝鎮定地駁斥,且是說些沒意義的藉口;惠王排出心中疑惑後,自是趾高氣昂起來。
「他告訴小的,說齊、魏兩國知道懷王派他當特使,肯定會有更深的結盟,既然秦楚是強強合作,為了自身的安全,都準備割讓土地向秦國示好。」景鯉透過食客告訴秦惠王,外界會示弱的原因,在於大家以為視如水火的秦楚二國言歸於好,為了避免受到楚國騷擾,自是要巴結秦國。
「那又怎樣?」此時的秦惠王還沒想到弦外之意,依舊不屑地說。
「他說一旦被軟禁的消息傳出,齊、魏兩國知道自己想太多,既然秦國不與楚國結盟,處於孤立局面的秦國就沒有什麼好忌憚的!」食客故意加重最後一句的語氣,說完並炯炯有神地望著秦惠王。
食客的肢體動作,讓他說的更有震撼力。為什麼?因為當一個有說服力的結論產生時,若再配合一個堅定、帶有自信與殺氣的肢體語言,是可以強化言語的效果。
秦惠王果然被震得三魂少了七魄。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其他國家的看法!真是蠢!」秦惠王心裡暗自咒罵自己。
秦惠王咒罵完自己後,看到食客銳利的眼神,深怕被看穿心思,心虛地轉身背向食客。
「那景鯉還有說什麼嗎?」秦惠王有點結巴地說。
食客聽到秦惠王有點破音的回答,知道秦惠王在害怕,不禁讚嘆景鯉的未卜先知。
「景鯉還說,以楚懷王的個性,若得知各國無心向秦國輸誠,更會拿秦國殺來使當做藉口,慫恿各國與楚國結盟。雖然犧牲一位肱骨之臣,但能換來各國的盟約也是值得的!」這段內容雖然是假設性的回答,但也不無可能,尤其思慮不深的秦惠王,前面不僅被掀底牌還被將了一軍,哪來的心思去考慮這件事情可行性。
「唉,我相信沒原則的楚王肯定是這樣想的!」秦惠王沮喪地說。
惠王想到自己一時聽信他人畫的大餅,最後卻差點變成他人嘴裡的大餅,心裡好不是滋味。
「來人,傳令下去,即刻取消對景鯉的軟禁,並立刻送他回國。」秦惠王嚷著。
「是。」衛士於門口做揖覆命。
「慢著,送迎的場面一定要做得盛大!」秦惠王想到景鯉說的齊魏兩國想主動割地示好,立即指示場面一定要風光。
一場弔喪的局面終以喜劇收場,景鯉真有兩把刷子!( 故事/楚王使景鯉如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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