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天下豪傑趕往趙國聚會,商討伐秦的大事,這消息傳到秦昭王耳裡,讓昭王好不害怕,連忙請宰相范雎到書房說話。
「丞相,不知最近天下有什麼大事?」昭王把范雎召至書房聊天,一副悠然的模樣,殊不知他主要目的在於想了解各國人士在趙國商討伐秦之事,只是礙於面子,便先故作姿態。
「稟大王,目前天下安好,沒有甚麼大波瀾。」范雎一副天下太平的模樣。
「沒有波瀾?」昭王挑著眉意有所指的說。他內心是如此想的:各國人士聚趙伐秦搞得沸沸揚揚,你這個大丞相怎會沒耳聞!
「喔,是沒甚麼大波瀾,但是有些小小漣漪!」范雎看了張昭王懷疑卻又不敢聲張的模樣,有點忍俊不住,便順著話調侃了一下。
「一顆小石子掉到池塘裡,起個漣漪沒啥了不起,但是六顆石子一起掉到池塘裡,應該不是小小漣漪能說得過去的吧!」聰明的昭王也不透露底牌,順著漣漪的話語,舉了個例子,一來顯示自己莫測高深,二來也摸摸自家丞相的底。
范雎笑了笑,沒有回答,慢步走向門旁,將書房門一推,然後跟護衛一陣密語。
「大王,您看門口的護衛犬,有的躺,有的走,彼此一番和氣,看起來似乎很團結的樣子。」范雎比了比門外的警犬。
「是呀,牠們的目的就是護主。」昭王不知范雎葫蘆裡賣什麼藥,信口回了一個答案。
這時的范雎,走到門外逗了逗狗,那些狗愛理不理。昭王看到范雎顧左右而言他就算了,現在竟然無聊到逗弄這群看門狗,有些沉不住氣。
「丞相,你還真有閒情逸致呀!」昭王微醞地說。
「大王稍等。」范雎看到護衛從廚房喘吁吁地跑來,請昭王稍待片刻。
昭王正準備發怒時,只見范雎從護衛手裡拿起一根豬骨,信手往外一丟,原本在漫步的狗兒立即跑了過去,至於躺在地上曬太陽的狗兒,也如被針刺般地跳了起來,朝骨頭的方向跑去!
范雎笑了笑地向昭王走去。
「那些在趙國與秦無冤無仇的義士,也只是圖個個人的富貴罷了,跟門外的狗沒兩樣。」范雎話說完,剛好踏進了書房。這時的昭王表情有些僵硬,因為他正準備發飆,沒想到范雎卻演了一齣行動劇,讓他恍然大悟,只是這轉折太快太突然,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稟大王,這些人看似扛著拯救蒼生的大旗,其實只是為了遮掩伐秦後的利益,彼此力量薄弱,才要相互取暖。」范雎道出這些人的內心想法。
「我們只要派個人到趙國辦個派對,酒酣耳熱之餘,灑些出人意料的金子當餌,這些噗通噗通的落水石子,激起的漣漪一下就消失了。」范雎說完破解之道後,再用前面的暗例當結尾,無非是告訴昭王,他早看穿這場騙局。
「果然是寡人的丞相,不僅事情看得準,做事情也有一套!」昭王有點得意地說。
於是昭王便同意范雎的方法:派唐雎到趙國武安城當散財童子。這一灑,可把那些原本一說到秦國就咬牙切齒的六國人士,「策反」了大半部;甚至有些人趁著酒意,還與唐雎勾肩搭背、互報年齡,當場成了義兄弟!
唐雎喜孜孜地回秦覆命,沒想到范雎還要他再去一次。
「丞相,這趟不是很成功嗎,怎麼還要再次當散財童子呢?而且這次還更大手筆,五千兩金子!」唐雎有點丈二金剛,覺得范雎做秀過了頭。不過智者與庸者也當下立判。
「不但要去,且要大張旗鼓地去,讓那些人知道你這次又帶了五千兩金子!千萬不要擔心把錢花完,只要你把錢花完就是一件大功勞!」范雎指點唐雎,但沒把原因說破。為啥不說破,除了唐雎是個嘍嘍,不值得指點太深外,等到他看到范雎預言的事,自然能理解其意,這時,就會佩服范雎的先見之明;萬一不小心失敗,也沒人知道原因。
果然,這消息一放出,原本領到賞金之人也盤算著如何再敲一筆,至於上次向隅之人,更是不願意錯失這次機會,所以,這次餐宴比上回更加熱鬧。當然,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那些鍔鍔之士頓時都成了好鬥的「勇夫」!
「丞相這棋真是高!」唐雎看到宴會場外的爭吵、一部分人趁敬酒時惡意中傷他人的耳語,終於明白范雎的用意。(故事/天下之士合從相聚於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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