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關於這次楚、魏交戰,不知你有何見解?」秦惠王深知張儀專幹損人利己之事,只要想撈偏門,問他準沒錯。
「我們當然要濟弱扶傾,展露出大國之風。」張儀擺出一正破萬邪的態度。惠王一聽,嘴角略為上揚,但神情卻是相當底定,看不出有何歡喜之處。
其實,每位領導人、老闆都愛來擺出這種道貌岸然的態度,一副自己格局大的模樣,只不過一但吃開來,那嘴臉還比市井小民難看;這時,自然要找張儀這種人物來包裝。
「總不能因為我們與楚不合,就要打著濟弱扶傾的旗號吧。」秦惠王起身,邊斟酌酒邊意有所指地說,語氣略帶嚴肅。惠王故弄玄虛這招,也是個老梗,但官越大越要講得越虛無縹緲,以免落人話柄,惠王話中之意為:本大王不做功德,你就說出仁義之下藏著哪些好處,讓本王盤算這筆買賣值不值得。
「我想上天看大王有此仁義之風,一定會讓大王擁有黃河以西之地。」張儀依舊是冠冕堂皇地說。張儀怎會不知惠王的弦外之音,但越狡詐之人越是會裝模做樣,即便對手看出用意,還是會擺出一副浩然正氣的模樣,張儀正是如此。
「哈哈哈,好一個天意。」惠王聽到可得黃河以西之地,喜出望外,但狂笑之際卻沒洩底,反用天意來掩飾目的。秦惠王亦不是一位沒深度的昏君。話才一說完,惠王已把斟好酒的爵遞給張儀,這一動作暗示張儀認同此一買賣,惠王的心機實不下於張儀。
張儀接下盛酒之爵,知道惠王認同此樁買賣,接下來就不能風花雪月地言不及義了。
「當秦國以濟弱之名助陣,行大軍壓境之實,就可收得漁翁之利。」張儀終於吐出暗藏仁義之下的用意。
「萬無一失嗎?」惠王也挑明著問重點。既然雙方已有共識,自然就是同路人,話語就不用再多修飾。
「魏國得秦而勝,我們自然可討報酬,這時已師老兵疲的魏國,怎敢不答應。」張儀解釋這著棋的用意。
惠王深思後,又再度提問。
「萬一魏國打敗仗呢?」秦國雖強但惠王也不敢擔保一定大獲全勝,這問題才是這盤棋的精髓。
「魏國打敗仗,逃命都來不及了,哪有餘力來趕站在西河之地的秦軍呢?在時間上,楚軍的軍事調度再快速,也比不上已在西河之地的秦軍呀!」張儀分析兩國軍事心態。這招無疑就叫引狼入室,只要魏國點頭自然就可趁機敲詐,難怪張儀一開口就要打著濟弱扶傾的名號。
「好,要搞就搞大一點,就近調皮氏兵卒一萬、戰車百輛,不管魏國輸贏,我們都能佔有軍事優勢。」惠王聽完張儀的分析後,決定放膽去做,要以優勢武力達成引狼入室的目的。
果然,魏國名將犀首戰勝楚國軍隊,早已殘憊不堪,出於心虛乃獻地求和。(故事:楚攻魏/秦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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