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心的軟木頭02一小說 - 崇蘭雲鄉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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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心的軟木頭02一小說

2013/01/30 14:38:02瀏覽946｜回應7｜推薦92

失心的軟木頭02

02、

一週後的早點名後，我宣佈了我的管理規則和做法，順便提到有關軟木頭的問題。首先，軟木頭即日起遷住通信室獨居管理庫房。明文規定資深士官長並沒有指派傳令之權，所以，有人如果擅自抓綿羊當雜役侍候的，即日起明令停止該項做法。老洪站在隊伍裡臉上一陣鐵青，從那時起就私下揚言一定要找機會把我幹掉！至於那幾個經常拿軟木頭戲謔消遣的人，也請遠離他身邊，否則讓我碰上在惡作劇的，我就踹！

雖然平時難得有脾氣，我那時發起脾氣來也有點火爆，不過剛開始時看我這個瘦咖樣，也沒人相信我能踹誰？隊伍裡有幾個老士官不斷用鼻息發出嘶嘶嘶的聲音，我心裡卻在好笑，要幹掉我有這麼容易嗎？我剛離職的上一單位是一個極密的特種部隊，但這段經歷不會出現在我的個人安全資料中，甚至團長也只知道我來自一個番號很特殊已裁撤的步兵連。一掌可以劈開三塊磚頭，在上個單位裡已經算是很弱的把手，可是如果在現在這個地方萬一真的發生格鬥，我相信恐怕還沒有任何幾個人會是我的對手。

兩個多月後，營部的一個上尉補給官因為拖延車材料件申補被我嗆，就拽我衣襟想摔我，卻被我飛起一腳踢翻，當場暈厥因而進了醫院，結果在下巴底下縫了好多針，可是我那時又正巧被師部派公差，去支援一項大型美工裝修工程，才因而逃過軍法制裁一劫。之後，常拿軟木頭戲謔消遣的那幾個痞子，這才真正開始和軟木頭保持安全距離了！

星期假日營房裡空蕩蕩地，除了必須留守的，其他小貓三兩隻。軟木頭是無事從不外出的老貓，所以星期假日時，他通常就會像遊魂一樣，在營房裡走來走去。或者獨蹲一處，蹇著眉兀自抽著菸，整個星期日的下午，他都像尊石像般坐在營裡的魚塘邊，就連夏天頭頂上的炎陽酷熱似也不覺，這是個生命已趨近麻木的人。當生活像刀俎般充滿受辱和欺凌，每日要在切割中度過，我想他似乎也只能靠麻木才能支撐下去了！

我一個未婚的中尉輔導長，那時沒有女朋友，回家一樣是經常在一間空屋裡坐到收假回營，母親在遠方工作，父親常在牌桌上，弟妹都及早離家了，所以回家和待在營裡是差不多的。因此，那個老行伍連長起初最高興碰到我來單位的原因，是我大部分周日都不休假離營，他就可以安心地每個週日都能回家去陪老婆、孩子出門逛，而在那之前，年輕軍官到連上都是不怎麼受歡迎的，但不久後他就發現，我其實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正因為我也一樣過著有點自閉的日子，每當我看到軟木頭在炎陽下坐在池塘邊時，心裡總會漾起一陣疼痛和悲哀。比較能體會到那種感覺，沒有人真喜歡孤獨和寂寞，但當孤獨和寂寞可以排拒摒擋掉更痛苦的紛亂和衝突時，有些人會寧可選擇孤獨和寂寞。麻木只是外在的虛妄宣告，沉默著的人；內心的苦可能反而是另一股別人看不見的內心狂潮。

當軟木頭像石像般經常坐在池塘邊時，我心中浮起另一層憂慮，我擔心遲早有一天，那尊石像會沉入水底，而我的擔心絕不是沒來由的杞人憂天，因為到單位不久後我又發現，軟木頭出車禍的比率太高！幾乎每年都至少有個一、二次因車禍住院的紀錄。他的身上到處都是傷疤，有橫、有直、有隆起、有凹下。除了左大腿上那條既深且長的疤，是1958年八二三砲戰留下的紀念，其他從頭到腳到處可見的疤痕，大都是歷年來車禍留下的紀錄。

未完待續～

導讀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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