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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3/09 20:57:01瀏覽1006|回應6|推薦81 | |
失心的軟木頭10 10、 手榴彈的練習彈就是已經拿掉裝藥的空彈體,為了不和實體彈藥產生混淆,所以軍械士不會把這幾箱假彈鎖到彈藥庫裡去,平日是單獨置放在通信保養間一角。我把下層箱裡的假彈一一放在手上過目,卻發現到一顆彈體有異,它比假彈重了點。 練習彈由於操課使用頻率很高,表面磨損情況很明顯,但這顆掂在手上的彈體不但較重,看來也太新,表面沒有磨損和刮痕。平日就曾有些士兵在通信保養間裡拿假彈開玩笑丟來丟去,被我嚴厲禁止,我額頭冒汗地想到,這顆很有可能就是真彈的彈體,如果早先被士兵丟來丟去玩耍,不曉得會炸死幾個人?它是怎麼出現在假彈堆裡的?把真彈放在假彈裡造成混淆,這個企圖顯然是非常惡意的。 我立刻報告連長,連長矚軍械士拿到土坡上去測試,軍械士拉開插鞘丟出去,土坡下立刻一聲轟然巨響!這果然是一枚真正的手榴彈!連上軍官各個面色凝重,全連即刻全面清點彈藥無誤。演習回連後又把彈藥庫的所有存量做一次大清點,一一核對後仍是帳冊無誤,這枚多出來的手榴彈究竟來自何處?又出自何人之手?始終成了個謎!從跡象判斷無論出自誰手,都是衝著我來的,我必須有一點防範。 中山室是連隊官兵平日上課以及休憩活動的共同空間,在中山室四角邊的房間就是連長、副連長、輔導長和營務排排長的辦公室兼起居室。"皮子張"經常在連中山室工作,他的皮革縫紉工具就放在中山室一角。做被服和公用帆布袋修補的空隙,也以很低價為皮鞋破損的人做修補,他待在這裡的時間比任何人都多,所以他也成了我的眼線,我任何時候離開連上,都會先告訴他我的去處。 有一天我去警衛連和鍾馗喝茶聊天,一通緊急電話接過來,皮子張緊張地向我報告,酒鬼竇乾抱了一大堆砲彈引信往我房間後面堆放,不知是何企圖?鍾馗立刻讓小吉普駕駛急送我回連,千鈞一髮時刻趕到,正好看到竇乾在我窗後點火,砲彈引信雖不會爆炸,但一燃著就像民間春節在玩的滾地炮,火星會蹦起來並發出劈拍響聲,火星竄得很高,剎時就燃著了我屋後一顆桂花樹的枝葉。 皮子張首先趨前,在我屋後的一支水龍頭接上水管,往樹上噴。中山室衛兵也跑出來,用圓鍬鏟連長室後面沙桶裡的沙去撲滅引信火星。我紅著眼問竇乾︰「你打算幹甚麼?」竇乾吐著酒氣仍理直氣壯地裝矇說︰「我在處理過期引信啊!」我一個巴掌就揮過去,竇乾翻倒在地仍大聲嚷著︰「輔吔打人!救命啊!輔吔打人哦!」我更氣了罵道︰「王八蛋!你這是要矇誰?這是處理火藥廢品的地方嗎?如果這是戰時我就一槍斃了你!」他站起來做出還想拼命對抗的姿態,我一拳過去,他就倒在地上,也不知是真暈還是假暈,不動了! 竇乾被抬去醫務室後,連長也趕回來了,我問連長這個狀況要如何處置?連長說要去請示營長。要處份一個老士官還要去請示營長,那個時代有些佔茅坑不拉屎,還經常在惹事生非的老士官,尾大不掉情況於此可見一斑。營長下命令,竇乾處理廢品失當,造成公共危險狀況,處份記一個小過,即日調往後山,看守全營在山上的水塔。竇乾腫著臉頰去後山蝸居時,還不忘用小推車拉了一箱老米酒去。竇乾雖從連上被隔離開來,但他仍屬連上編制人員,瞎鬧起哄仍有機會,此話也待後敘。 演習結束後營裡戰車出包率太高,各連又開始進行裝備大檢修,敲敲打打上螺釘、接電路的問題各連可以自行處理,但重要零組件的更新就非得要透過我連處理,演習時我就注意到,有好幾輛戰車的砲塔在轉動時不大順利,砲口扭轉不暢,還會上下震顫,我問老蔣這是出在甚麼問題?老蔣說全營大約有三分之一砲塔裡的扭力制動器都在大損邊緣,勉強撐著,不知甚麼時候會完全停擺?一再向上申請,老洪都推說上級單位缺料,究竟是否真的缺料?沒人曉得。我雖無技術上的知識,但有一股不祥的焦慮感。 在華人社會中普遍有一種苟且因循的阿Q心理,大家都知道某處有一個不妥的情況存在,可是人情上都不想得罪人,總希望這個問題會有其他人跳出來去戳破,然後就會有胳臂較粗的人去解決。更糟的情況,大家都知道某個環節鬆脫會有危險性,但還是希望得罪人的事讓別人去幹,因此就非得要出人命時,才會看到有人積極去收拾善後。這時一大群「事後諸葛」全都會跑出來,說東道西扮演先知,但該防患未然時他們都在哪裡?老蔣比我更清楚,一具小小的扭力制動器對戰車操縱影響多大?我兩都願意擔當烏鴉角色指出陋因,但我們又能叫給誰聽? 在來料不繼情況下,克難維修仍然完成,二連一輛檢修過的戰車才剛開出營房試車,在一個鄉道轉角口邊就出事了!我一直在擔心的事也終於發生了! 未完待續~ 失心的軟木頭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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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