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3/11/22 20:42:54瀏覽1382|回應0|推薦13 | |
淺介約翰.伯格的《班托的素描簿》 當然,每件素描都有它自身存在的理由,而且渴望獨一無二。因為每次我們開始素描的那一刻,我們都懷抱著明確而不同的希望。而每張素描的失敗,也都是它自身無法預見的方式所導致,而且獨一無二。儘管如此,但每一次素描展開那刻,都是伴隨著一種類似的想像運動。 ——約翰.伯格,《班托的素描簿》 越常與其他許多事物相結合的意象,就越常處於活躍繁茂的狀態。 因為意象若越常與其他許多事物相結合,就會有越多原因可引發這個意象。 ——斯賓諾莎,《倫理學》(第五部分,命題十三,證明) 這是一本很特別的書,有好幾幅素描,但不是真的只是一本素描簿;有斯賓諾莎的《倫理學》摘要,但並沒有談到他的哲學理論;有提到作者生活的一些片斷,但應該也不算是他的個人自傳…如果,我們還想要用「小說」或「散文」來分類,終究也是格格不入。 在維基百科的介紹中,學到了一個詞彙 “sui generis”,或許比較能夠適切表達這本書的風格吧! Bentos Sketchbook (2011), has been described as "a characteristically sui generis work, combining an engagement with the thought of the 17th-century lens grinder, draughtsman and philosopher Baruch Spinoza with a study of drawing and a series of semi-autobiographical sketches". http://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549782 班托的素描簿 Bento’s Sketchbook 作者:約翰.伯格 原文作者:John Berger 譯者:吳莉君 出版社:麥田 出版日期:2012/07/08 語言:繁體中文 大師與大師的唱和創意之作──當約翰.伯格遇上斯賓諾莎! 班托(Bento)是十七世紀哲學家斯賓諾沙(Baruch Spinoza, 1632-1677)的小名。斯賓諾莎很迷戀光學,也喜歡畫畫,據說他會隨身攜帶一本素描簿,畫下眼睛所見的事物。1677,在他猝死之後,保留了書信、手稿、筆記,但就是沒有那本素描簿。 終其一生,關注繪畫的柏格,多年來始終對那本素描簿充滿好奇,常想像裡面究竟畫了些什麼,希望能一邊看著斯賓諾莎用他的雙眼觀察到的事物,一邊重讀斯賓諾莎的一些話語和令人吃驚的哲學命題。 在某一個機會裡,伯格得到了一本他認為是「班托的素描簿」!接著他就開始在裡面素描,畫下那些班托希望他把它們畫下來的東西。伯格和班托,在觀看、在用眼睛提出疑問的動作中,他們變成彼此的替身。因為他們對於素描這項活動能把我們帶往何處,指向何物,有著同樣的體悟。 全書收錄三十幅伯格的素描,以及該幅素描所引發的思考文字。文字中描繪了繪畫的過程,也描繪他的沉思冥想,以及藝術如何引導我們凝視這個世界。 伯格以一種親身示範的方式,將他以往有關觀看、藝術、對抗等等的觀念重新整合凝聚,在本書中精采呈現。書中也穿插了從斯賓諾沙《知性改進論》和《倫理學》這兩本書中摘錄出來的文字,與內文圖像相呼應,是一本大師與大師的唱和創意之作。 早年,約翰.伯格曾經是一位畫家,甚至敎過繪畫,之後才成為大家耳熟能詳的知名藝術評論家及作家。 Berger began his career as a painter and exhibited work at a number of London galleries in the late 1940s. His art has been exhibited at the Wildenstein, Redfern and Leicester galleries in London. Berger continued to paint throughout his career. While teaching drawing (from 1948 to 1955), Berger also became an art critic, publishing many essays and reviews in the New Statesman. (From Wikipedia) 在這本《班托的素描簿》,除了一展繪畫的長才,同時巧妙地摘要出他喜愛的哲學家斯賓諾沙的片斷,從一開始關於李子的文字描述就如同他的素描作品,相當樸實無華卻清新宜人: 「今年秋天,魁奇李(quetsch plum)結實纍纍。有些枝幹甚至不堪負荷,應聲折斷。我想不起有哪一年,曾結過這麼多李子。這些藍紫色的李子成熟時,會披上一件塵土色的霜衣。正午時分,如果有陽光,你會看到一串串的塵土顏色,懸垂在葉片後方—豔陽高照的日子已經持續了好幾天…。某天清晨,我決定把其中一串畫下來。」 一位友人送了伯格一本素描本,基於他自己對於斯賓諾沙的諸多想像及移情作用,也就將這本素描本命名為「班托的素描簿」: 多年來,我一直想像有人發現了一本素描簿,裡頭有他的畫。我不知道希望在裡面看到什麼。是哪些東西的素描?又是以哪種風格作畫?霍赫 (De Hooch)、維梅爾 (Vermeer)、史坦 (Jan Steen) 和竇 (Gerard Dou) 這些荷蘭畫家,都是他的同代人……以繪圖員而言,斯賓諾莎應該只是個業餘愛好者。就算真的找到他的素描簿,我也不期待在裡面發現什麼偉大畫作。我只希望能在裡面重新讀到他的一些文字,一些令人吃驚的哲學命題,也希望能看到他用他那雙眼睛觀察到的事物。 去年,一位波蘭印刷工人,他是我朋友,住在巴伐利亞,送給我一本全新的素描簿,封面是麂皮材質,皮膚色。我聽到自己喃喃說著:這就是班托的素描簿! 我開始在裡面素描,畫那些要求我把它們畫下來的東西。 然而,隨著時間推移,我們兩個,班托和我,漸漸拉近了距離。在觀看,在用眼睛提出疑問的這個動作中,我們好像可以互換角色。為什麼會發生這種情形?我猜,是因為我和他對於素描這項活動能把我們帶往何處,指向何物,有著同樣的體悟。 這本書談到許多伯格在生活上的所見所聞以及他的所思所想。 有人請他幫忙修復一幅在他出生之前創作的油畫,然而他卻想著要如何對過去傳達承諾: 渴望知道畫布上究竟有些什麼的念頭啟發了我,我放手嘗試。我發現,灑落在小房間角落裡那兩片斑駁牆面以及那半打被扔下的花朵上方的光線,像是來自無法想像的遙遠未來的一種許諾。 任務完成。這就是它,1922 年由克勒博畫的一張油彩。 有那麼一會兒,有個時刻被保存了下來。那個時刻發生在我出生之前。有可能對過去送出我們的承諾嗎? 他發現博物館負責導覽解說的女士下班之後手裡拎著瑪莎百貨的塑膠袋,他於是開始想像: 那只瑪莎塑膠袋裡裝了些什麼東西?我想像裡面有一棵花椰菜,一雙換過底的鞋子,和七個包好的禮物。禮物全是給同一個人,每個都編了號碼,綁上同樣的金色細繩。第一個禮物是一枚海貝。某種小海螺,和小孩的拳頭一般大…… 圖書館被借走的兩本《卡拉馬助夫兄弟們》究竟會在誰的手上?當他們擦身而過的時候是否會認出彼此?在普拉多美術館裡尋找委拉斯蓋茲的滑稽演員肖像;一位退休的老人家為了照顧失智的太太準備將他的存款用罄;在巴黎郊區的一座市立游泳池偶遇的一對夫婦,他送了一隻毛筆而在幾個月後換回一幅圖畫…… 彷彿聽著伯格娓娓道出一個又一個小小的故事,然而這樣的書寫有時候也會讓人感到絕望,讓人不禁質疑書寫的正義要如何能夠實現?他提到了作家阿蘭達蒂‧洛伊 (Arundhati Roy) 描述 2002 年穆斯林在印度遭到屠殺的恐怖事件,阿蘭達蒂坦承: 「我們書寫那些一度擁有窗戶的牆壁上的裂口。對那些依然擁有窗戶的人而言,有時他們就是無法理解。」 對此,伯格依舊保有希望並如此回應: 然而,我們正在警告和抗議的東西,卻繼續氾濫,且毫無悔意。繼續勢不可擋。繼續保持一種看似寬容、無損的沉默。繼續像是從來沒有人寫過任何一個字。於是我們自問:文字有什麼意義?而有時必然會傳來類似這樣的回答:這裡的文字就像五花大綁的囚犯被扔進河裡之前,放在他們口袋裡的石頭。 讓我們這樣分析文字:每一次深痛的政治抗議,都是在訴求一種缺席的正義,而且都伴隨著一種希望,希望正義有朝一日可以確立;然而這份希望卻不是發起抗議的首要理由。人們起而抗議是因為如果不抗議就太過羞辱,太過卑賤,與死人無異。人們抗議 (築壁壘,拿武器,絕食,牽手,吶喊,書寫) 是為了拯救此時此刻,無論未來會怎樣。 相信這本不是真正來自十七世紀哲學家斯賓諾沙的素描簿,還是會讓您感到精采絕倫! 【延伸閱讀】 http://post.books.com.tw/bookpost/blog/40734.htm 素描,或者觀看,我們的生活世界—《班托的素描簿》/ M87 http://www.theparisreview.org/blog/2011/11/22/john-berger-on-%E2%80%98bento%E2%80%99s-sketchbook%E2%80%99/ John Berger on ‘Bento’s Sketchbook’ November 22, 2011 | by Anderson Tepper http://www.theguardian.com/culture/2011/apr/23/john-berger-life-in-writing John Berger: a life in writing Nicholas Wroe The Guardian, Saturday 23 April 2011 |
|
( 知識學習|隨堂筆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