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城邦
上一篇 回創作列表 下一篇  字體:
Excerpt:騷擾而不安的靈魂天使 From《煙花不堪剪》
2013/09/26 13:24:23瀏覽326|回應0|推薦9

Excerpt:騷擾而不安的靈魂天使 From《煙花不堪剪》

http://www.taaze.tw/sing.html?pid=11100014777
煙花不堪剪:文學與建築的對話
作者:阮慶岳
出版社:田園城市文化事業有限公司

出版日期:2004-01-01


http://findbook.tw/book/9789867705280/basic
建築是用來包裹人與其相關活動的軀殼,這軀殼可以被看成是生命另一種形態的開展,文學則乘載著人的意識,本來就是敘述生命之各種樣貌的文本;而最好的建築創作通常都會帶有著將荒誕、矛盾的需求化為真實的神奇,文學創作的故事可以是虛構,但誇張著喜怒哀樂之糾纏的情節,所要碰撞的卻還是人生最真切、最嚴肅的內在。
  跨文學與建築域界的作者,不僅角色越界,在這本書的文字創作裡,還企圖將建築與文學的各種狀態關連起來,看他談作家邱妙津生命的剛毅,隨手論入建築師菲力強生的懷柔,視野的流暢與深遠,開人眼界。

  文學之無形、無物質重量與不食人間煙火,對應建築之闇啞無聲與欲語還休的魯鈍,簡直就是天生完美一對璧人。本書就是這樣第一樁人間皮條行為試探,撮合手法或仍有粗糙處,但所有的愛情都始自粗糙無度,有幸者得因其耐心與愛心,而終得抵那精緻潤澤地



《煙花不堪剪》,這本書的副標題是「文學與建築的對話」,於是重溫了幾位詩人與小說家的作品,包含但丁、七等生、邱妙津、駱以軍、惹內、唐吉訶德……

包含惠特曼的《草葉集》:
你敢麼,現在,啊——靈魂
隨我走向未知的領城,
那兒無有踏足之地,無有遵循的軌徑?
那兒沒有地圖,沒有嚮導,
沒有聲響,也沒有人類之手的接觸,
沒有青春的容顏,沒有嘴唇,沒有眼睛,在那地方。

也包含芥川龍之介的《地獄變》:
火花如雨一般飛舞起來——慘熱的情形真是無法形容。不,尤其是熊熊地吐著火舌湧升半空的火焰之色,可說宛如日輪墜地,天火在迸裂著似的。……我看到在那車子裡是怎樣的少女的身形呀……從火焰中浮顯出來。嘴咬著髮絲,把捆住的鐵鏈也要掙斷一般地掙扎著的情形,直叫人懷疑地獄的刑罰就呈顯在眼前。

當然,還包含我不願錯過的普魯斯特。


Excerpt
騷擾而不安的靈魂天使
普魯斯特, 《追憶似水年華》

隨著時光流轉,越來越散發出盎然詩意、令人難以抗拒的法國作家普魯斯特,在他經典著作《追憶似水年華》中,對斯萬夫人住宅作著幽微近乎陰暗的描述:
莫非是因為在……那些日子裡,當我獨自一人等候在那裡時,銘刻在我腦中的念頭通過我的目光刻印在地毯、安樂椅、蝸形腳桌、屏風和圖畫上了?莫非是自此之後,這些物品和斯萬家庭一同生活在我的記憶中,並在最終具有他們的某些特點?莫非是因為既然我知道他們生活在這些物品中間,我便將物品一律看作是他們的私人生活和習慣的象徵?
時間一直是普魯斯特文學創作裡最在意的對話主題,他通過一己內在私自的記憶與追尋,將本是定量物的時間自由的延長、停頓、甚至變幻成詩成文;在他所描述斯萬夫人客廳的景象裡,空間與物品與人,也同樣的交混在記憶裡而形同一物:這些物品和斯萬家庭一同生活在我的記憶中。
對擅長以描述微物來彰顯整體形貌的普魯斯特,把空間描述的注意力放到這些地毯、安樂椅、蝸形腳桌、屏風和圖畫上,而不是在整體空間的個性上,可能並不令人驚異,但是這些一直不能被現代主義所接受的微物 (唯物),是不是真的有普魯斯特所描述出來,能與空間及人交混難分的能力呢?是不是真能成為人生活和習慣的象徵呢?以及空間是不是主要是為了生活而存有的呢?他接續寫著:
我認為,斯萬一家在這套住宅中渡過的時間不同於其他人的時間,這套住宅之於斯萬一家每口生活中的時間猶如肉體之靈塊,它應該體現靈魂的特殊性……
普魯斯特將屬於個人經驗的吉光片羽,視作肉體 (猶如空間) 內裡的靈魂,也大聲宣示他相信空間會因時間而改變,而時間亦因人、事、地而異,這些相異的時間記憶混雜於家具的位置、地毯的薄厚、窗子的方向、僕人的服飾等等之中,以一種內在思維的方式銘刻在物件之上,而非僅只以具象的實證形式存留。

……

時間真的如普魯斯特所說的一樣是時刻更易的:斯萬一家……時間不同於其他人的時間。階級在政治上的對錯,在不同的時間裡,顯現出截然不同的價值來,本無可厚非;只是空間的真實意義與美學價值,能不能在這些政治紛爭落幕後,還它清自的自身位置呢?普魯斯特對他所見到空間、因時間意義加入彰顯出來的那種華彩,能不能如他的文學作品般,與時更添美感的再度現身於我們的時代裡呢?
普魯斯特相信獨特經驗的重要性、相信時間在物件上所刻劃印痕的記憶性、相信對生活一己品味的主體呈現,都是空間靈魂所能依恃之所在。
時間與記憶幾乎在整個二十世紀的空間美學裡,被有意或無意的長久忘記了,內在幽微的那個一己孤獨靈魂,也久不再在生命底層不安的騷動著了……
飯後我們來到客廳的大窗前,在陽光下喝咖啡,這時斯萬夫人問我咖啡裡要幾塊糖,並推給我一個帶絲套的小凳,它散發出希爾貝特的名字曾施加於我的——在玫瑰荊棘下,像是在月桂花叢旁——痛苦的魔力,以及她父母一度表示的敵意 (小凳似乎理解並有同感),所以我覺得配不上它,又覺得將腳放在那毫無防衛的軟墊上未免是懦弱的行為。獨立的靈魂使小凳在暗中與下午兩點鐘的光線相連。這裡的光線與別處的光線是不同的。

像在月夜下飄著芬芳的玫瑰花,普魯斯特讓我們又一次重見那種不可見、不可觸摸的美的真實存在可能。


( )
回應 推薦文章 列印 加入我的文摘
上一篇 回創作列表 下一篇

引用
引用網址:https://classic-blog.udn.com/article/trackback.jsp?uid=le14nov&aid=87059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