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底層洄游的十年20--你幫我我幫你，就是因果 - 崇蘭雲鄉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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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底層洄游的十年20--你幫我我幫你，就是因果

2021/03/10 16:17:20瀏覽1351｜回應9｜推薦70

在底層洄游的十年20--你幫我我幫你，就是因果

在小港加工區的成衣外銷工廠；做過幾個月的業務幹部，通宵加夜班還並不以為苦，感到既苦又很困擾的是，每天上下班在小港既擁擠又煙霧瀰漫的路途上。

從工廠出來要去市區接洽業務，路邊有輛白色自用車故障，中年男子在路旁向行人招手求援，前面已經過去好幾輛車沒有人停下，我把車開到近旁問他何事？他說車輛故障，問我是否可以幫他去市區找一家維修廠的工人來修車？這時有行動電話的人還很少，車輛遭遇故障只能拜託路人幫忙。

我下車查看情況，他的自用車右後輪車胎整個扁掉，我問他車上是否有備胎？他說有備胎，但他沒有工具，而且也不知換胎該怎麼做？我從我的車上把工具箱搬下來，先用小型起重器把車盤抬高，再幫他把備胎換過去，上好螺帽。他問我該給多少錢？我說︰「我不是做這行的不必給錢。人都有需要幫助的時候，以後路上有人需要支援，你也可以去幫助別人。」一個半月後我在路上就遭到了大麻煩！

2000年代初小港加工區，一到進入小港前的高松地區，交通就嚴重打結。由於當時高松的道路狹窄，每到上下班時間，車輛在這個地區有時擁塞到十分鐘只能推進不到一米。有一輛車從我左邊擠到前面來，迫使我的車頭不得不右偏，這一偏就抵到我右後方一輛正要鑽到前面來的機車車頭，那個騎機車的年輕人猛拍我車頂，此時又有另一輛機車鑽到我左邊也在敲我車窗，示意我把車開到旁邊的空地去。

我把車駛入右方的一塊空地，開車門後立即向剛才被我抵到機車頭的年輕人鞠躬道歉，他不但不領情仍打算要大幹一場！三輛機車衝進空地，都是20多歲的年輕人，每人手上一隻大鈑手，有一隻手臂那麼長，殺氣騰騰地朝我面前走來。一看就知這些人是附近廢鐵廠的工人，他們大多都脾氣火爆，這些憤青心情不好時就聚眾到路上去找倒楣鬼打一打，不須要什麼特別理由。這條路上經常看到有人被群毆，都是這群憤青在尋釁。

我心想慘啦！連道歉也沒用，四周又沒可以逃遁的通道，被迫只能應戰了？要去開後車廂拿鈑手已來不及，手上只能拽著一支方向盤鎖柄，揮動很不好使，也沒那些人的大鈑手那麼長，一對三，他們又都體壯；而且比我年輕得多。就在我頭皮發麻覺得在劫難逃時，路旁停住一輛白色自用車，車上下來一位中年男人，他以很嚴厲的口氣喝止住那三個年輕人，然後用台語罵了幾句，三個年輕人一溜煙就騎機車離開了。

中年男人向我揮揮手說︰「這些死囡仔不懂事！希望沒有讓你受驚。」
我也一鞠躬向他道謝︰「感謝相救！我沒事。」來人正是一個半月前，我在路邊幫他換車胎的人。我是很愛管閒事的人，只要見到路邊有人遭遇車況或受傷，通常我都會停車下來看看是否能幫得上一點忙？我在路上幾度遇到很危險狀況，也都會有陌生人跳出來相救或給予協助。

三年後有段時間趁空去職業訓練班，又選修了一門短期職業課目，自己班上同學沒幾個處熟，卻和另一班來自小港的重機械工們；很快就相處得像哥們，他們都喚我"大哥"，下課後一群牛頭馬面聚在一起喝酒，就會把我押到群裡去要聽我說故事。弱雞大哥酒量最差！沒多久就會醉倒，每每被虎背熊腰的弟弟扛在肩膀上送回寢室。我說︰「兄弟們，相見恨晚！如果早點認識各位，在小港上班時，每天上下班也就不必時時都在提心吊膽了！」

台灣社會雖然亂象不少，但台灣最美麗的風景也是"人情味"，我始終認為此言不虛！但"不虛"是在不涉及政治立場情況下。什麼是"因果"？甚麼是"現世報"？大約就是這樣了。

我原來就知道做"保全"是上班時間最長，薪資又最低的一種工作，以往壓根兒就從沒想到過有一天會去做這種工作。會去做保全起先是因一位朋友"大海"所託，他原來在高雄一棟大樓做保全，準備跳槽到PUB去做保安，在那種牛鬼蛇神聚集之地，要能打能架，恐怕自己也許會端不住，如果我能先去接手他的大樓保全，幫他卡位，也許他端不住時還有退路可回。

這時岳母已不在世，父親全天候交給大陸妹盈盈可以絕對放心，而在父親臥病的五年後，我手裡當作備用金的私房錢也已即將告罄，能少許有點收入也不無小補，於是我就去了。

當時高雄蛋黃區大樓保全月薪是2.2萬元，當班時間都是12小時一班，已經是該業中給薪最高的。較之幾年前我在職第一家報社的月薪，大約只一半而已，報社上班時間平均大約是四個小時，相較之下真恨折翅鳥已成了落水雞！公司認為我是剛來，應該先從低薪地方做起，要把我先安排到屏東一所女中大門去，月薪一萬五千元。

我一聽此薪轉頭就走，剛跨到門檻就回頭了！我如果不卡著這個職缺，萬一大海在PUB真端不住要回來，我豈不就失信了？第二天去女中只站12小時後，我又在猶豫是否該待下去？保全不但月薪很低，還會不斷遭到嚴重歧視卻是我始料未及的！

未完待續～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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