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079318(十): 知本營區 3
三民主義講習班
二月初連部通知:「你被選派參加本年度東防區三民主義講習班(簡稱:三講班)士兵代表。」
「哇,這可要命了。」
當初在新兵訓練中心快要結訓的時候,我班的教育班長也是臨時被通知去三講班,猶記得他那時的表情是「非常無奈」(爲此我一直覺得很遺憾沒能感謝他在那13周的照顧)。因此我這會兒在想,「去那邊是個什麽苦差事啊?」
出發前,營長集合參加人員講話(原來他就是本營的領隊)。首先,儀容要特別打點好:頭髮得減短,鬍子要天天勤刮,指甲剪齊平,軍服要平整帶褶痕,穿皮鞋,要擦亮。其次,盥洗用品、隨身衣物等一律用「忠誠袋」裝好攜帶,毛巾因爲要晾掛,所以只能用全白的,不准帶有花色的。文具帶全:紙、筆、筆記本要乾淨。
另外,上課時要坐姿端正,用心聽講,該發言時要踴躍,…… 等等,一堆規定事項。
「嘩,」還沒出發,已讓我緊張“皮皮脞”了!
二月中出發當天,營長在人員集合完畢之後,先盯著每個人的頭臉,服裝,皮鞋看個仔細。確定大家都照吩咐修整,他很滿意的下令:「好,上車。」
到台東車站搭火車到花蓮,然後直接接到花蓮師專。待各部隊、單位的代表到齊後,主辦單位就將所有人員編區隊、分小組,並安排分配各人住宿的床位。這一期的參加人員主要是軍官,士官兵代表大約只有1/4,在編隊時全部混雜。安排床位也是不分官、士、兵階級,不過原則上是高階在下舖,低階在上舖,小子就被分在一位中校長官的上舖。
至於每天如何搶漱洗位子、早晚是否要集合點名我就記不得了。
『上兵報到三講班,下士晉階四月半;直直挺矗花師範,彳亍前行鎮關山。』
如此便開始一個星期的講習班教育課程。
其實所謂的「三民主義講習班」,就是集合本防衛地區各個部隊、軍事單位的代表(不分陸海空),一同上政治課的講習班。每天根據進度還有測驗,最後就以上課表現,討論内容與考試成績做總評比,小子參加的是63年度花東防衛區三民主義講習班。
既然是全防衛地區,就很難得的能夠見到各軍種的人員,野戰部隊穿草綠軍便服,業勤單位穿卡其軍便服,海防/警備部隊穿一身深藍色。如此有各型各色,與我們平日只有單樣草綠大不相同。不過,那時可還沒有什麽女性軍人,所以在性別上還是清一色。
關於課程的安排,倒是非常密集;每天上午是講課,下午則是各組帶開作小組討論,偶爾排了電影放映——當然是有點政治主題的。上課是利用師專大禮堂,大概共有500人,全部坐得滿滿的。小子運氣好,正好分到牆邊的位子,又靠後方,所以前面的督課根本看不清我的位子。於是那幾天,小子有一大部分的時間在“參禪”,因此到底講的都是些什麽“碗糕”,我可一點都沒有印象。(參禪的姿勢要自然,就如同專心聽課一般。)
這是小子在三講班的參禪四式範本,可是第四式小子不敢練,怕入魔了。(相片取自網路——中國電子報)
可是下午小組討論就沒得可躲閃的,總共一組才十數員,圍個圓圈,看你那裏跑?還好,上過一次討論後,小子就掌握了心得:「越早發言越輕鬆!」
因爲小組討論就是要大家針對當天指定的命題,每個人發表一己的感想,不論「藍天」「綠地」都可拉扯入題。(嘿嘿,那個年代,看誰敢政治不正確?——想做「施明德」?)由於有記錄,所以每個人都必須發言,躲不掉的。
有些人抱著最後發言的心理,以爲到時反正大家都講過了,他就匯集各家“大全”天馬行空一番。但是小子注意到這樣子就必須全程都要聚精會神傾聽,完全貫注,反而累。於是第二次以後,只要開始自由討論,小子就趕緊舉手,起立發言。當然發言的内容一定要義正詞嚴,除了意識正確,還要注意腔調,不能讓聽者有昏昏入睡的感覺。
好了,如此大約用個3~5分鐘發言完畢,坐下。這之後管你大官小兵繼續發言,小子我就是“張耳張眼”又去入禪定了。(千萬不能張口!而且發言完畢後不會有人來追問)
怎麽樣?這就是小子能掌握『摸』的要領。
晚飯後,主辦單位曾安排了兩場(?)晚會,分別邀請到藝工隊與當地的阿美族文化村來營區表演。阿美族表演者的服飾鮮豔,就像在照片中常常出現的那種大紅配上串串的彩色珠鏈,無論是群舞或是個人單舞,讓人看得都是賞心悅目。所播放的歌曲也是優美動聽,就像聽著「阿里山的少女美如水,阿里山的少年壯如山」一般。然而,在看過卑南族那種「“心”的舞動」,這些美姿悅音都只像是一陣開在季節的花影而已。
講習班結業,公佈參加人員的成績,本營營長得到這期全體人員的個人獎第二名(?)。看到營長高高興興的上臺領獎,小子也予有容焉——嘿嘿,回去趁機趕緊請個「名目假」吧!
註:回來想想爲什麽當初新訓中心的陳班長得知要去三講班會是如此的無奈貌?我想可能(1)他那時也快退伍了,去這一趟對他像是又要被操課一般;(2)對於太嚴肅的人而言,三講班的確是蠻單調、枯燥、頗有壓力的。小子所以能淡而處之主要在於:(1)坐到好位置;(2)把握到發言的竅門。
什麽才叫「摸魚」?
根據網路朱彥碩的籃球Blog上的一段:
「摸魚」,“水昆”也,意思就是「混」。我不知道是誰發明了這個傳神的詞彙,聽起來像是俚語,但是非常傳神,相信大家都知道它的意思。
很多人都有當兵的經驗,請問有誰當兵時沒摸過魚?我就不相信你滿腦子都是「專心致志」的保家衛國。我想到「報告班長」裡一段對白:「有山就有水,有水就有魚,有魚大家摸。」結果班長叫所有人到游泳池裡摸魚,摸不到魚不准上來。
我想這番表述應該對「摸魚」做了很清楚的解釋。
對於一般的阿兵,所謂的「摸魚」就是出操時動作打個折扣,譬如該跑20公尺的,只跑個10公尺,再晃個10公尺;或者該成S形閃躲前進,卻就一路直綫跑到底。另外便是派公差時磨洋工或是外出蹓躂一下。
小子既然已被封號:「阿摸」,那麽以上的案例多少都沾過邊。但是身居業務士比一般阿兵多了一些機會,就是分別到師部或各連洽公。加之部隊調回到台灣,營部與師部、連部都有著相當的距離,如此就使得小子可以利用洽公的機會比其他人多“摸”一些。
但是「摸魚」既有門道,也有“行”規:所謂「公辦優先,摸魚待命」,意思是如果公事沒辦好,就不要先摸魚去。那時候萬一出了叉,就沒得好過了。
還有一項相當重要:要摸就得與周圍的弟兄們關係打點好,萬一有突發狀況,會來個(1)掩護;(2)緊急通告。
如果要能夠像我營後來接參一人事士的「小摸」居然連師部的長官都能幫他掩護,那就更是如魚得水——摸得可高咧!
小子特在此細述此「小摸」的功力:
那天小摸到師部去洽公。
到了師部以後,「小摸」僅用了兩個小時就將所有該辦的事全料理完畢。於是他就大大方方的轉到參一科王人事官處,邊聊邊打個招呼:「報告人事官,我家裏有點緊急事要趕回台北一趟,若是營部來問道,可否請人事官幫忙擋一擋?」
該王人事官原來其實才從我營參一人事官調來師部,也就是說他本來便是「小摸」的長官。過去大家相處的就相當融洽,當時參一許多業務都是「小摸」幫王人事官前後招呼。所以這時,王人事官馬上一句:「沒問題,趕緊回去,這兒我會照顧!」當下,「小摸」就直奔花蓮機場飛台北,晚餐時已與家人共桌了。
等等,還沒完,以下可更精彩了:
如此在台北休息了四天以後,該是囘部隊時分。而且營裏的夥伴也特別電報通知小摸,營長已經在問:「這小孩兒人到哪兒去了?」
恰巧那幾天颱風侵襲台灣,加之是從花東正面迎頭而來,花蓮-台東之間的鐵路與公路交通皆已是所謂的柔腸寸斷,無法直通。小摸接到電報,先是趕搭飛機到高雄(注意:是「高雄」,不是師部所在的「花蓮」!)再趕緊買下一段票續搭“高雄飛台東”的班機。所以營長前一天還在查問行蹤,「小摸」次日黃昏已身返營區。
當晚,營長突然看到「小摸」已經返回,大吃一驚:「不是公路、鐵路都斷了嗎?你怎麽回來地?」(請試用河南口音講)
「報告營長,我是想盡辦法趕著搭飛機回來的。」
——哎唷!這下營長大爲感動:居然有這種好兵士,交通斷了,他還想法自費從“花蓮”飛囘台東!好榜樣!值得獎勵!
「人事官,你這個兵好模樣地,好!好!立刻給他五天榮譽假!」
(當下我們幾個在營部的聽到營長這番交待,包括人事官自己,每個人都愣了一會兒:「啊——」不敢置信!)
哈哈!「小摸」在偷笑之虞,第二天天剛亮便趕緊一溜,下午就又回到慈母的飯桌旁——結果倒是把他的家人給搞得一團迷惑:「怎麽昨天才出門返部隊,今天就又回來了?」
這個故事千真萬確,即使退伍好久一段時間,我們幾個營部組相聚的時候都會拿來消遣逗笑一番。我們是一面糗笑「小摸」的高招,一面還羡慕他那趟還能修到個好福氣——“豔福”;因爲「小摸」也是在這趟“奔波”之間,認識了未來的大嫂!
還有,小子之所以甘拜不如,乃是因爲這個故事的前半部分,小子也約略相同。只是小子必須到保養連一趟,所以晚一天到台北。接著在台北時,參四後勤官也是發電報催返;小子於是立馬也搭機飛高雄,並連夜“趕公路局班車”回到營區。可是就差了那麽後面一著,所以即使我比小摸早了十多個小時返回,可是就不如“趕飛機囘來”的!
怎樣,諸位知道什麽叫「摸魚」了嗎?
上兵升下士
到了四月以後營部的前梯們都退伍了,於是這時不論是營部或連部陸陸續續空出好多下士的編制。
順利的辦完了換裝,又參加過三講班。小子這時也是營部組的“大佬”(不是老大!),對於這種攸關切身的掛階遞補的事情當然是很關心。
就編制而言,營部只有三名士官,其餘的業務士官都是佔營部連的編制。既然是營部連的編制,所有的報升下士就得由營部連長簽報,接著再送營部請營長擬可,之後送師部參一科確定並留底(就是前面那位王人事官的業務)。回來就由營部發人事令正式升階。
由於這樣的關係與環節,我當時比較擔心的是在連長那頭:第一,因爲原先營部組已佔了好幾個連上的下士缺,這會兒他可能順理成章的將多佔的缺挪囘;第二,我沒有參加過任何士官隊/幹訓班的教育訓練;第三,由於營部組一向有點自大,還帶點大衙門的“小鬼”味,就像前面提到的「出業務操」這種不與連上配合姿態。如果他要是也來個版版六十四,那咱們就只好閃邊涼快去!
還好,那段時期師部還沒有士官隊/幹訓班的安排,只有一個諜報隊的訓練;而那個只有分配到搜索排,不會影響到營部所佔的額缺。再者,連上其他幾位可以報升的,也已統統分配好了。如果連長這時硬是要扣住剩餘的空缺,要是被反映上去,反而不太好。所以即使營部組不招人喜歡,但是也沒犯什麽過錯;加以多少在辦理營裏五個連的某些關係分配業務時,也還是會有點“自家親”的小動作。所以當營部組將有資格可以報升的名單呈交連長時,他也沒有什麽意見。
這樣,小子就以「高中學歷,兵工業務承辦績優,三講班認真學習」等列入報升名單。
當各連名單送到,「小摸」趕緊製表呈營長,再會師部。四月中,小子拿到下士任令。
妙的是,由於是佔缺,並非以實際任職晉補,所以小子報升的職務是食勤班長。
什麽是食勤班長?就是伙夫班長,廚房的頭兒。如果發生任何緊急戰備、演習,各人員全部歸建,小子就得趕快跑到廚房拿起鍋鏟“盡忠報國”了。
不過,佔缺歸佔缺,小子前些時已經趁著囘台北時專程跑到中華路的証章行買了四付兵工士官領章,此時就自己掛了。
這是兵工軍官的領章。士官的領章較小一點个,底部並黏附有一銀色圓片。
註:小子父親也是掛兵工的,可惜我一直沒有穿軍服回家過,所以我只有跟他說:「我的業務是負責兵工二級廠,現在掛兵工領章。」他卻從來都沒見過。如果他那時知道我在做的業務,也許他會在我退伍後積極地鼓勵我於重考大學的志願填以機械系為主。
另外,小子臨退伍之際成天在營部晃來晃去,對於各參的業務也略有認識。本來是填製退伍証是「小摸」的業務,但是他說:「阿摸,你是大佬,你就自己寫吧。」於是小子是自己寫退伍証。寫到專長欄位時我就想,「兵工士」真的很累,想起每次跑保養連,都是一身的苦倦;仔細想想各參的業務,覺得還是參二比較合於我的個性與思考的方式。於是自己就把專長寫的是「00015情報士」!
雜記
西瓜田
我們的射擊靶場是靠著知本溪邊一塊石灘,因爲那兒四邊望得很遠,所以人員管制比較確實,不會發生意外。
石灘旁邊鄰接著一大片沙灘,上面就是農人的西瓜田。
那時候西瓜還沒熟,但是台東的太陽卻早已夠熱情了,於是如果操課排的是打靶課目,大夥兒就會跑到旁邊的西瓜田裏,就地解決幾粒大西瓜來止渴;雖然不是很甜,但是大家曬的是又乾又渴,即使是青瓜,也是甘汁。
倒是對那兒的瓜農,我們有點太過分了。
溫泉浴
我們每次都是排隊一齊到溫泉旅館的浴洗部享受泡澡的滋味,可是經過沿路,卻看到當地人就著溫泉灘地沙床(?),隨意挖開一個個的坑,人就泡在地底升起的溫泉池坑,好不悠哉!
有的時候行經這些自然池,某些阿兵會悄悄的說:「那裏有沒穿衣服的。」可是待我們趕緊伸著脖子望去,就只見池坑與人頭,哪兒有什麽光身的?而且就算有光身的,說不定還都是些阿嬤,比之想象中的裸女影像,那不就殺風景了嗎?
土地廟
當我們前站人員剛到知本營區時,就注意到有一土地廟屹立於知本溪中央。可以很明顯的看出,這是因爲上游溪水沖刷而下,將所有的沙石一傾而出,也把河岸侵蝕了好大一片所致。
然而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那間小土地廟卻是非常完整存留在原地。所以看著廟的四周都是被大大小小的石灘所圍住,土地廟仍是絲毫未移。是什麽原因?是天象?還是地靈?真的是神妙!神廟。
自那以後,我們在知本的那幾個月,可以說是幾乎天天都可看到一部部的遊覽車載來一群群的善男信女,一步步跨過由幾根漂木搭起的橋道,前往禮拜。
以下抄錄福靈宮的旅遊説明:
「福靈宮供奉主神為福德正神,民國六十二年十月九日娜拉颱風來襲,知本溪暴漲,大量山洪挾帶泥沙自上游奔瀉而下,福靈宮與附近民房俱被淹沒。隔日雨過水退,廟旁民房盡皆流失,溫泉吊橋也被沖毀,唯獨福靈宮傲立無損,原本繞宮南而過的溪水,竟在上游一分為二,包夾環伺福靈宮南北向東流去。此一消息迅速傳遍本省,很多信眾不辭涉水之苦,前來祈神求福,福靈宮的香火更盛。」
知本-福靈宮-台東旅遊風情記及台東民宿報導-新浪部落
本節的尾聲
到了知本營區,感受最強烈的是:環境清新。加以本地的交通不是很方便,即便是師部都相當難得會來視察,所以駐紮在此,就像是天外人間似的。
其實據東警部提供的資料,知本的鄉里人情算是頗複雜的。
在民國五十年代,國防部為了安置自軍中開始一批批退伍士兵,於是在花蓮、台東較爲荒瘠的土地編組成立了一個3000餘人的開發總隊。將這些退下來的軍人能夠藉由自力開發,自力謀生的方式,一方面穩定個人的生理、心理情緒,另方面可以逐步建立其個人的未來天地。
其中500餘人就被安置在沿著海岸的大南、知本一帶。也許是由於在管理上的經驗不足,以及退伍人員對於被安置在如此艱困環境的不滿(當年知本的石灘地相當大片,可以說到處都是寸草不生的荒野,加以距離台東鎮尚有15公里,交通極爲不便),以致於早期曾發生很多爭端,甚至是械鬥。
正是因爲此地交通不便,就有一些外地的不良分子躲到此處。而由於這些人的好鬥本性,雖是荒郊野地,他們仍可能挑釁滋事。
另外還有一種人據説可能是潛伏分子,這些人的資料與情報完全由情治單位掌握,我師、營,乃至於開發總隊都可能毫無情報。
所以概括而言,東警部的建議是:「千萬少往知本村走動。」
(我營的位置是建興村,春節來營區賀節的是建興村的卑南族人。所以雖然叫做知本營區,其實離真正的知本村還有2公里的距離。)
撇開以上的觀點,然而當我們在行軍操練走過開發總隊的好幾條小道時,看到他們流了多少的汗水才顯現那一點成績時,多少會感嘆與欽佩這些人是如何的與天爭地!
沿著開發總隊的農莊(就是總隊人員的石屋)旁可以見到有些已略有成的田地,然而絕大部分,卻依舊是一窪窪以石片堆砌的防風墻與涓涓細流的引水道。從土地的表象看去,他們可能還得再辛苦個5年、10年的光景。
小子囘想起當年的畫面,想著那群前輩們,我們欠他們的實在太多太多!
當年他們之中有些人可能也是參與了金門「地下坑道化、地上綠樹化」的勞苦兵員,如今他們再次的投身於一場吃苦耐勞的奮鬥生活(其實以那種自然地理,用“戰鬥”可能更貼切。但是想著他們有些是從槍林彈雨活出來的,我真不想再用“戰鬥”的字眼去加在對他們的描述。)
他們從不知名的鄉村或市鎮加入軍隊(有些甚至是被路上的散軍拉夫來的),打了一場慘烈的内戰,然後跟著部隊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希望、等待有一天能跟著部隊再囘到家鄉。可是這一待,轉身便已過了10年,20年!
如今,青壯強健的身體已然不再;藉由完整的兵役制度,部隊也有了下一代的青壯男子。他們成了必須汰換的一批“老弱”——雖然他們才40郎當!
「多好呀!」
國防部(退輔會)竟然安排了這麽一條美好的道路:既是照顧了他們被淘汰後的生活,也順便為國家土地開發添加了最優秀的勞力!
然而這難道就是他們應該接受的宿命嗎?——從邊拿著槍桿邊做工到現在放下槍桿還是做工!
可是他們默默地接受了“上面”的安排。 即是心中有任何怨言,他們又能往那兒傾吐?他們只得卸下槍械,換下軍裝,上了車;原來部隊是他們的家,現在離開那個家,上級就是他們的新家。所以他們任由上級的安置,隨車來到一片石灘的荒地。
上級說:「大家好好耕作,以後這塊地就是你們自己的,收成也是你們自己的。」
於是,他們搭起草屋,挖開水道,每日跟天爭,跟地鬥。
一場槍砲的戰爭才過去沒多久,一套十多年的軍服才換下,他們卻又開始用耡頭、農具開始另一番『戰爭』!
「雙手萬能,人定勝天」是他們豎立在大路口的標語。
是的,他們一定能做到。而且他們做到了,可是我們知道他們是誰嗎?
以後諸位如果有機會到那兒走動,千萬要想到這群沒有在史籍中留下姓名的『工』兵們!
千萬要記得每塊綠油油田地下曾流過的每一滴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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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一:
小子在網路上找到以下三份圖片及影片,特刊錄在此,以表示對那群胼手胝足,開荒闢地的追懷!
開發中的知本農場- VCenter:影音分享網站(Video Sharing Website)
知本農場開墾史- 國立臺東大學_媒體藝廊資料庫 - 國立台東大學
知本農場第5村28莊- 台灣大百科全書Encyclopedia of Taiw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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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錄二:
加貼兩幅當年的士官長與士官的臂章圖。我知道現在的標示已完全不同了,所以特在此留圖存底。軍官的領章依舊,小子就不貼了。
紅標(左)一級士官長,(中)二級士官長,(右)三級士官長
綠標(左)上士,(中)中士,(右)下士
士兵的臂章除了在長寬比例不同外,其餘大致與舊式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