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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見聞--中秋夜熱牆塌了!
2015/04/22 23:49:02瀏覽2626|回應19|推薦138

囧見聞--中秋夜熱牆塌了!

季非/文

在我小學五年級時,是中華民國空軍最強大的時候,當年有三種機型︰F-100A超級軍刀戰鬥機、F-104A星式戰鬥機、F-86D全天候戰鬥機,在那年都已正式編裝成軍了一年多。我家居於南部某空軍基地北機場外,每天開始不斷出現可怕的音爆聲!但眷村裡的男人們臉上卻個個喜氣洋洋,我村大多都是空軍士官眷舍,男人們因為新機種的修護作業進展順利都很振奮,平日聚在一起聊天的話題,也大多都集中在這件事上。

每年中秋節晚上,空軍基地照例都會在機場外的中山堂舉辦官兵和眷屬的聯歡晚會,但這年的中秋節前氣氛有點詭異!男性長輩們都避著女人在交頭接耳說悄悄話。那天一到晚餐後,只見很多男人興沖沖地,三五成群騎著腳踏車都往中山堂跑,腳踏車後座上全都不見一個女人和小孩。我的同村好朋友牛兒說︰「這麼神秘!一定有很特別的好節目,我們也去瞧瞧!」牛兒告訴我這個消息時已過了開演時間,我們兩個也騎腳踏車加速奔去。

到中正堂門口,只見門旁貼了個告示「今夜晚會恕不招待婦女和兒童」。門口外冷清清不見人影,門裡卻傳出哄堂之聲,好熱鬧!牛兒說︰「中山堂裡的節目從來沒有禁止過婦女和兒童入場,這一定有鬼!不讓我們看,我們偏要看!」收票口是一定不會讓我們進去,於是我們兩個繞著中山堂外圍勘查地形,發現只有角落的男廁所窗口有隙可趁,我們在那裏埋伏都已過了半個多鐘頭,廁所裡卻始終有人穿流不息。牛兒忽然想到中山堂後面的後台廁所,應是另一個可以潛入的理想位置。  

去後台的屋間必須翻過一排鐵絲網,所幸上面沒有刺鉤,我們用墊背的互助方式就跳進去了。來到後台廁所有接連的三間,我們首先選定最裡間的後牆,牛兒比我大兩歲,個頭高我很多,比較適合做墊背,就讓我先攀上後窗,我往後窗裡面一瞧,就看見一個全裸的女人蹲在底下噓噓。牛兒把我放下後輪到他上去瞧,廁所裡面的人已經不在。牛兒說︰「這間是女廁所,這間不行,如果跳進去會被打死!」經過觀測,我們判斷靠外這一間應該是男廁,老半天都沒人在使用。於是摒息聽風,感覺屋裡有一會兒處於靜態時,才是跳窗好時機。

我先跳進去,牛兒隨後,才剛摸出廁所就讓我們大吃一驚!出了廁所轉角就是上舞台的入口,有兩個女人背對我們準備登台,但她們穿的是件薄紗,胸罩背後繫條蝴蝶結,屁股上的小褲褲既細又窄,頂著裸臀。我們左挪兩步就可看見化妝室,化妝室坐著的幾個女人,有的是一式敞開的長袍,裡面都很清涼,有的幾乎全裸。就在這時有個沒穿胸罩的女人發現到我們,站起來打算要走過來。我們趕快拔腿往外跑,我們一跑出來,後台外通的門就關上了。

禮堂前右側門是開著的,我們兩個又鑽進禮堂去。乖乖!從沒見過中山堂裡看節目的人是這般看法的!從舞台側邊起就已堆起高高的人牆,椅子疊了兩層,人群密不透風,從他們的後背望去,根本就完全看不到舞台,剛才在後台被我們看到翹屁股的女人,這時大概已經跳到舞台上了,樂隊演奏聲震耳,觀眾叫好吹口哨的聲音更刺耳,人堆全都往前擠,倒是反而在牆邊空出一條很通暢的走道。我們從前側走到場後,果然沒看到一個婦女,除了我和牛兒外,也沒見到一個小孩。這些男人看得太專注,沒人發現到有兩個小孩已經偷偷鑽進來了!

從右側轉到舞台左側,人牆全都很紮實,莫說進場,就連場裡光線都透不出來。人牆從舞台兩側愈往後就堆得愈高,到場後離舞台最遠處,我們數一數,椅子往上折疊最高的竟已經堆到七層,站在最高處的人,頭幾乎都快頂到天花板了!真天才!平常沒事絕沒人敢這般玩法,這時的人牆堆疊已接近特技雜耍團的技術層次了。不過究竟都不是玩特技的人,下一刻,這些疊羅漢看戲的人,演出的場面可就比台上更熱鬧了。

首先是站得最高的那個人,因為興奮忘形,一面叫好還一面扭屁股,一個重心不穩,他腳下的鐵椅向右前側稍一偏斜,人和椅子都摔了下去,接著骨牌效應般的連環摔就開始了!全場外圍的人牆,都是依賴交疊的鐵椅堆砌起來,後面高處首先下陷後,倒塌弧線就快速向兩邊延伸推進,一時間人的慘呼聲和著鐵椅交錯的折扭聲,高聳的人牆霎時就垮成滿場狼藉,禮堂後方被壓在鐵椅堆和人堆下的傷患最嚴重,痛苦地嘶叫呻吟。禮堂裡立刻成了猶如落彈後的戰場,哀嚎聲此起彼落。

牛兒本就是個鬼精靈,反應好快!場後那堵最高的人牆才剛開始晃動,他一拽住我的手就往場外飛奔,我們才剛跑到禮堂門口,後面就已出現巨大的震動和金屬碰撞聲。我們走到腳踏車停放處,已經有好幾輛憲兵車和救護車急駛到門口。我們也不敢久留,騎著腳踏車就往回家的方向走。我那時還小,覺得看到裸女沒甚麼好稀奇的,眷村裡有些阿姨,洗澡時本來就不避諱旁邊有別家小孩,我覺得跳牆這件事是更刺激的。牛兒得意地說︰「剛才我們在後台看到的,比前場更精采,這些大人怎麼那麼笨?不曉得有沒有摔死人?」那時代即使有摔死人,我們小孩也不會曉得,不過第二天我們村裡的男人們,已出現不少傷兵,是繼八二三炮戰以後看到傷兵最多的一次。

第二天大約七、八位叔伯齊聚我家"擺龍門陣"聊天,有人手上吊著繃帶,有人臉上或手腳塗了紅藥水。我媽坐在中間當主持人和引言人,首先海削一頓這些男人︰
「像話嗎?才幾個女人,就把一個聯隊都搞垮了!妳們這些男人都昏頭啦?」我爸在旁邊說風涼話︰「嘿嘿!我就不幹這種傻事,人擠人,一屋子人臭烘烘!能看到什麼?」有位叔叔哀怨地說︰「話不能這麼說,你老婆這麼漂亮,你只要看你老婆就夠了。我們嘛!唉!家裡沒想頭,去場裡瞧瞧,淌點口水嘛!」
我媽轉頭對我爸說︰「他才從沒把他老婆放在眼裡過呢!他最愛的是麻將。」
我坐在角落裡沒吭聲,只偷笑,要是讓我爸知道,昨晚那幾個登台的脫衣女郎;其實都已被我看光光,肯定會狠抽我一頓!

過幾天長輩們又在我家閒聊,我才知道中秋夜是發生何事?為慶祝基地維修成績掛紅,政戰部有人出點子,要讓大家更開心,想要來點特別節目犒賞大家,鼓舞士氣。於是中秋節晚上打破禁忌,弄了個脫衣舞團登台,未料搞得全場傷的傷倒的倒!基地司令記大過一支,政戰部主任除職下調。雖然發生過這場意外,但後來基地的戰力和維修能力仍是首屈一指強滾的。

不久前"阿帕奇直升機"違規事件中,一個穿衣服的女人打趴了一個旅,就弄得社會上沸沸湯湯,我覺得真是大驚小怪!古早那個年代,幾個光屁股的女人還不是曾經轟倒過一個聯隊不過那時台灣的空軍仍能揚威國際好多年。奸笑

Cherry Pink and Apple Blossom White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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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秋陽(丟吧 ,被嚇到了)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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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4/23 20:39

哈哈哈......真有意思   配這首曲  更增趣味.

謝謝分享

 

郁勝(PAESI15) 於 2015-04-23 21:12 回覆:
"櫻桃樹下"是早年各處脫衣舞場的必奏曲,在看文的台灣人凡45歲以上男生,少有不知者。唉噢!我又讓老男生們洩底了!守口如瓶

ynn600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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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4/23 20:37
哈哈 ! 本來一向都是小鬼最機伶. 可大人對小鬼最沒防心, 以為人小懂蝦米 !

我小時住校, 規矩定得嚴格, 還不是一溜二跑三翻牆的.

當年學校旁邊是七虎球場, 假日總有好節目或露天電影, 你這篇引起我不少懷念了.

至於中山堂, 不是每年都要 "全國軍民同胞們" 的元旦開講嗎?

我只在大學時去聽過維也納兒童合唱團的天籟之聲, 還第一次知道有這麼精彩的表演咧.^0^

ynn
郁勝(PAESI15) 於 2015-04-23 21:10 回覆:
我小時候很乖的!很少去翻牆,都使是幫女生翻牆做墊背,難得讓牛兒帶我去翻牆。
這裡的中山堂不是台北市的中山堂,如果是台北市的中山堂出現這個節目,老蔣會氣得當場吐血暈倒!

靜若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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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4/23 18:05

好笑

小孩還真頑皮呢!

郁勝(PAESI15) 於 2015-04-23 18:10 回覆:
我們以前都是很天真純潔的小孩呢!


等級: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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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4/23 15:19

喔~耶!

郁勝(PAESI15) 於 2015-04-23 18:07 回覆:
看一下,就給她倒了,真是不幸!

蒂兒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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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想到
2015/04/23 15:07

軍中也有這種表演。

我們有露天電影就不錯了。

後來輔導會找了幾個小歌星來唱歌,抽獎聯歡,就已經很讓人高興了。


郁勝(PAESI15) 於 2015-04-23 17:54 回覆:
早期在眷村裡,每逢國定假日前後都會有露天電影放映,我村較特別的是,鄰居農村跑來看電影的人,和我們的人數差不多,談起黑白國語老片,他們和我們一樣很有印象。
至於在中山堂演出脫衣舞,也僅此一次,以後就沒人敢搞這個節目了!那時政戰部會有人出這個點子,我認為他們大概是想仿效美軍,但國情畢竟不同,結果大異。
美軍的俱樂部,每週六晚上都有鋼管脫衣舞,沒啥稀奇!不過台灣這邊的人進不去,我是唯一可以逛進去的台灣小鬼。

悅己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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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4/23 14:28

巴特。李克 年紀這麽小,就把那幾個女人看光光

真的有點有點。。。。。。。有點

那個那個那個。。。。。。。。。那個

太早熟耶,呵呵


郁勝(PAESI15) 於 2015-04-23 17:51 回覆:
沒住過眷村的看來可能會覺得有點誇張,早年眷村空間狹小,沒有盥洗間,都是在客廳用一個大水盆盛水洗澡,小孩也在客廳作功課。眷村的小孩都會互相串門子,小學時我也曾在其他人家裡寫作業,有時遇到作業有問題時,在旁邊洗澡的大姊姊就離開水盆來教我們,然後繼續坐到水盆裡去。那是很自然的情況,沒人會大驚小怪。
美軍眷屬的小孩在河裡也給我看過,她們的"顏色"和我們真的不一樣!至少在上國中以前,看就看嘛!我也給她們看過,沒甚麼特別感覺。這方面,其實我比一般人更晚熟很多。

華碩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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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用滑鼠畫的?
2015/04/23 14:02

只用滑鼠就能畫這麼棒的圖,真厲害!

小畫家嗎?

郁勝(PAESI15) 於 2015-04-23 17:48 回覆:
把小畫家的圖幅先擴大設定後再畫,但畫曲線很吃力!所以可以看得出來圖中的線條很僵硬,不能做較細緻的描繪。

多硯坊 (休)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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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4/23 11:43
中山堂的空間及面積
多大過一座老式劇院
看著精彩描述
想像當初的軍容壯盛
一定嘆為觀止   得意
郁勝(PAESI15) 於 2015-04-23 17:45 回覆:
比民間的大戲院空間更大,容得下一千五百人以上,但那時還沒有固定在地面的沙發椅,大多是四腳鐵椅,外圍則是折疊鐵椅。他們那時把這兩種椅子交叉堆疊的高度,比去年太陽花學運在立院門口的堆疊方式更技巧,更高得多。一塌下來可想而知,那個壯觀的骨牌倒塌場面有多壯觀,可能是世上僅見!如果那時有金氏紀錄,肯定可以列入世界紀錄。
郁勝(PAESI15) 於 2015-04-23 17:47 回覆:
那時代,民間的場子要簡陋得多。


童空心
等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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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4/23 08:38
哈哈.....難怪文章一開頭就先放了張圖片,果然是平衡作用,不過沒打仗就有這樣的傷兵,不禁讓人偷笑不已,若不是你親眼所見,還真當他們是英勇的戰士呢!時空背景是不同了,現今媒體的力量更是不可同日而語,也許有所風聞,照片為證就逃不了,誰都不希望把阿帕契戰機與明星作秀聯想在一起,民眾的觀感決定了事情的嚴重性......
郁勝(PAESI15) 於 2015-04-23 17:42 回覆:
他們的確都是英勇戰士,歷經中日抗戰、國共內戰和八二三炮戰,槍林彈雨都沒在怕,但是,男人啊都有潛在的癢處,不能多說了!守口如瓶

"大驚小怪"這句話其實是雙關語,時空情況各有消長。阿帕奇直升機事件在那個時代根本不可能發生,僅頭盔就不可能帶得出去了,所有影歌星也只有一位鄧麗君坐上過戰機,而且是照不到儀表板的。

我在空軍官校做學生時,每個要登機的人也一樣要先經過安檢,過去有很多安全程序的經驗,現在似乎已逐漸鬆散失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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