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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8/22 14:22:18瀏覽666|回應1|推薦11 | |
初讀宇文正的《我是最纖巧的容器 承載今天的雲》詩集。
我常覺得:詩,是讀不完的。讀一首詩,就像一次完美的割烹,其實需要多方天時地利人和的要素:詩,詩人,讀詩人;再加良辰美景,賞心佳朋,幽香淡茗,仙山清淙……得,這些要素綜合一處,方能品出一首詩的真味來。 但好詩難得,如果不能將詩銘背於心,那麼只好有空有閒時便重溫回顧,盼能在某時某事,某景某人的觸發,感出品出釃出詩人的真心。 所以今天只敢說是「初讀」,只敢談一首詩。我讀詩的習慣,是先讀詩句,後看詩題─浸潤在詩裡,然後再細咂詩題的畫龍點睛之妙。 像底下這首「絕妙好辭」: 我從大衣袖口摘下一顆小毛球 手一放 它在捷運車廂裡飛起來 似一隻蜜蜂 尋花而去 讀完一邊想著這是甚麼樣的小清新圖像,一方面尋找詩題……竟然是:「小風歌」? 小風歌?哈哈哈!這是詩人反諷那沛下流氓頭子劉邦,晚年志得意滿,衣錦還鄉時唱的《大風歌》麼?哈哈哈! 大風起兮雲飛揚,小風飆兮吹毛球,其實風不論大小,無論君王的風還是庶人的風,是「君子之風」還是「千里快哉風」,不都是「流動的空氣」罷了?群雄逐鹿,蜜蜂尋花,骨子裡不都是追那一碗飯,求那一席生存之地而已?只是有人輸了,有人成了;成了之後,往往便忘了初心,自我膨脹起來。元曲《哨遍‧高祖還鄉》算是這類反諷的佼佼者: 一開頭便是小民眼中,大人物要來的派頭: 「社長排門告示,但有的差使無推故,這差使不尋俗。一壁廂納草也根,一邊又要差夫,索應付。又言是車駕,都説是鑾輿,今日還鄉故。」 啊,各位鄉親,今日聖駕蒞臨,大家上緊發條,惶恐迎駕吧!曲裡描繪的慌亂熱鬧場景活靈活現: (本篇譯文主要取自百度百科) 「姓王的鄉老拿着酒罈子,姓趙的農民抱着酒胡蘆。新洗過的頭巾,剛剛漿洗的綢衫,穿戴上真可以裝模作樣冒充大户。又引來一夥不三不四的男女,胡吹亂彈一通。」 「鑾駕」到了,是個甚麼樣子呢? 「見大隊人馬來到了莊門口,打頭的旗幟迎風飄揚:一面旗子上畫的是月亮中的白兔,一面旗子上畫的是太陽中的三足烏,一面旗子上畫的朱雀,一面旗子上畫的是白虎,一面旗子上畫的是青龍。 紅漆的叉,銀鍍的斧,像甜瓜、苦瓜一樣的傢什鍍上了黃金的顏色。明晃晃的朝天鐙,雪白雪白的宮扇。這幾個裝模作樣的人,拿着些鄉下人不曾看過的器仗,穿着些怪里怪氣的衣服。 車轅上的都是馬,套頂上看不到驢,車上還有曲柄的黃羅傘。車前八個天曹判官一樣的侍從,車後跟着若干個宦官。更有幾個宮女,一樣的衣飾穿着,一樣的梳妝打扮。」 眾鄉民看那「真命天子」的模樣卻是: 「那大漢下了車,眾鄉老向他施禮。可那大漢斜視眾人,目中無物。眾鄉老對他點頭哈腰,那大漢挪動身軀用手扶。」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這些從小跟著劉邦長大的傢伙便炸了鍋:那望之儼然的大人物,「你身須姓劉,你妻須姓呂,把你兩家兒根腳從頭數……」 你……你……你,你不就是那貪酒好色,不務正業的劉家老三?我還不知道你那套帳,那些底細? 「你本身做亭長貪幾杯酒,你岳父教私塾讀過幾卷書。你曾在俺莊的東頭住,也曾和我一起喂牛切草,鋤地拽耙。你春天偷採我的桑,冬天向我借了粟,零碎拿走的米麥多不勝數。換田契強秤了我麻三十斤,償還酒債偷量了我豆幾斛。有什麼糊塗的地方?賬簿裏都記着呢,借條都存放着呢!」 眾鄉民大笑:劉三!你少了我的錢,欠了我的粟,趕快還我!不然我們誰忍不住了,「肯把你揪扯住,白甚麼改了姓、更了名、喚做漢高祖!」 平白無故,改甚麼名,換什麼姓,叫什麼「漢高祖」! 改甚麼「絕對機密」,換什麼「數位中介」,卻還說是什麼「為民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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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事評論|教育文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