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路仁教授】

「我孩子念高一，選修課選到最後志願，那不是真正志願！」上週六李家同教授演講後，張媽媽憂慮地說。

家長憂慮，因選課影響學習歷程，再影響三年後升大學成績。「高中告訴家長上網填志願就好，」張媽媽從憂慮轉氣憤，「孩子選的第一志願滿了，輪到比第二志願，又被選它當第一志願的學生壓過...於是一路比輸、分發到最後志願。」

她孩子在教室內如坐針氈，擔心未來大學採計錯了選修課，扭曲他興趣。「高中不是興趣探索期嗎？」另個家長說，「從高一採計選修課，是強迫國中提早決定人生志向嗎？國中就要決定念電機系，從高一布局選課？」

「國中生要敲定決定未來家庭，現在布局與誰結婚嗎？」我反問。國中生愛戀的異性或想念的科系，將來不見得適合他，因為個性與認知還在蛻變，況且他愛戀某科系或某人，對方不見得愛他。

是的，家長與孩子經兩年折磨，將來高三甄試入學，同樣要再受選擇煎熬。聯考讓孩子適地從最愛填到不愛的志願，甄試生只能選六志願，多數學生挑兩個夢幻、兩個務實、兩個備胎。今年每人平均2.7系過一階，所多數人都去面試備胎，如張媽媽的孩子上備胎的選修課。

而過去教改只帶給高三混亂，現在則提前到高一。過去是高三下的課，老師面對甄試已上與將指考學生，分數難打，現在則有新煩惱。「對不同選修課學生，分數怎麼打？繁星計畫與學習歷程都採計校排成績啊！」高中老師曾問到校宣導學習歷程的人。

於是高一生在「選我所愛」與「選的上」的課程間，又多了煩惱，到底哪門課成績打得鬆？而第一屆學生是白老鼠，明年新生才有線索可循。當然為求公平，宣導人員曾建議，老師將分數常態化，也就是硬性規定多少人95、多少人90...多少人50。

這也讓我想起教改初期的「國中志願升學方案」，強迫國中每班每科成績都分五等第，以依在校成績升學。也讓我想起在教改失敗記者會中，家長淚灑全場的畫面，「孩子教同學一題數學，同學進步一名，就是他退步一名，強迫班級分等第分數，就是友情煉獄。」

不知教部將幹部、選課當升學加分項目後，是否會引起高中生爭奪，形成友情煉獄，但學習歷程光選課就已成家長煉獄。「選課前，我忘了帶孩子去廟裡筊杯，早知道就讓他先選第二志願的選修課，至少對應到將來科系，」張媽媽在演講堂內，低聲跟我說。

她聲音低沈，卻又極悲悽。這是都會學校困境，偏鄉高中怎麼辦？偏鄉家長怎麼辦？也都只能去廟裡筊杯嗎？只是當大批家長都排隊去筊杯時，會不會都筊到笑杯呢？如此混亂的教改，也許連筊杯都測不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