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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9/17 14:19:25瀏覽6879|回應9|推薦95 | |
久沒坐火車了我,真的久,不記得多少個年頭。 天天上班搭捷運,偶爾出差乘高鐵,軌道運輸鋪在日子裡,一點兒也不生分,倒是那自小陪伴我們郊遊遠足,穿鄉過鎮的轟隆轟隆聲,竟闃然地如此安詳。 捷運在都會裡蜿蜒,高鐵於城際間馳縱,台鐵,都上哪兒了?
連奔帶跑衝進迷宮般的火車站,找得著售票機卻摸不著目的地,不管,憑直覺用力按下去,取票,過閘,下月台,上車。 車行不過四分鐘,已是城外一隅,深吸一口氣,心中暗讚,好個路廣人稀,地闊天開的所在。 柳州螺螄粉、桂林米粉,店招簡單,便似台南虱目魚、北京炸醬麵一般,賣的鄉野俚味,地方小吃。可台北雖曾匯聚不少各省口味,唯獨對這廣西佳餚,分外透著陌生裡。 柳州僻處西南,居於桂中,聲名雖不顯,卻因唐代文豪柳宗元之故,在中國歷史上占有一席之地。元和十年,柳宗元從遭貶為永州司馬十年的任上奉召回京,隨即再被改貶為距長安城更為遙遠的柳州刺史,飄萍般浮沉於宦海,命運於股掌間捉弄,這,似乎是中國文人不變的宿命。 但,雖有「共來百越文身地,獨自音書滯一鄉」之嘆,柳宗元卻不甘做個書空咄咄的酸儒,解放奴婢、設館興學、破巫奉佛、植樹墾荒,揮霍殘餘的生命,盡力移風易俗,改造這遠離權勢中心的西南一隅。四年後,遠處京城裡的權力鬥爭再度翻攪,一紙詔書欲將他喚回長安時,一代文豪已然油盡燈枯,溘然而逝。四十七年的短暫歲月,終於柳州任上,也留下世人尊為柳柳州的無盡哀思。 出仕、議政、遭貶、流放、召回、再貶 ......,周而復始地往返於權力核心與四荒邊境,對於那駛至有為有守的中國文人,似乎是永難改變的命運,諷刺地是,貶官流放、遠離名爭利逐的紅塵誘惑,對於人生境界的開拓與成長,卻又是那麼地不可或缺。
螺螄者何?本地愛吃的田螺是也,雖不專指某一品種,跟從前電影院門口常見的燒酒螺可不一樣。這種盛產於江湖池沼的軟體帶殼動物,殼薄肉香,不但魚愛吃,人也沒放過牠。南方各省得地利之便,爆炒糟煮,處處皆稱佳餚。只是,現今人們把經濟搞活,卻把環境弄垮,別說吃,誰家孩子還曾摸過田螺? 螺螄粉上桌,麵碼滿鋪深不可測,不瞞各位,傻蛋如我拿起湯匙就海底撈,螺螄呢?哪兒有螺螄? 不同於牛肉麵,螺螄粉裡只有螺螄湯,可找不著螺螄肉,這湯頭來自各式香料藥材與螺螄一鍋同煮,色深而清,嚐來清鮮味美,爽口開胃,與打小喝慣的禽畜骨或魚鮮熬湯均不類似,著實獨特。 粉即米粉之簡稱,廣西全境皆盛產米粉,其製法據說溯自始皇南巡,真可謂歷史悠久。此店所用者與台灣本地常見的粗細米粉皆異,厚度介於其間,Q談強韌則頗有過之,不緊咬感極佳,雞已近乎麵條之溜滑。 雖不見螺螄肉,麵碼倒鋪得滿碗,豬頰肉、豬大腸、炸豆皮、炸花生、木耳絲、燙青菜,以及酸菜、酸豆、酸筍這三酸,軟、嫩、脆、硬,各式紛陳,種類繁多組合奇妙,好者愛其口感繁複多變,惡者亦可評其駁雜不純,此外,三酸之酸嚐來十分自然,毫無化學製品嗆鼻之惡,既增口感,復定滋味,奇妙非常。 或云正宗柳州螺螄粉得有紅通通一層辣油,來自當地的老闆娘豈會不知?毋須意外,這兒畢竟是台北,螺螄粉早已入台隨俗,刪油減辣。不過,如果您口味重,或想貼近地道風味者,桌上仍備有兩瓶法寶。 特調檸檬辣椒水,酸重辣輕,帶著檸檬特有的清鮮味,一股能鑽進鼻孔裡的暢快,讓我想起至香園也有這麼一罐寶貝,不過用的是紅辣椒。 至於舌頭不捱上兩鞭子不過癮的重度嗜辣者,強烈推薦這辣子油,相信我,一定讓你爽! 一逢西南風味,自得無辣不歡,我向來是這麼吃的! 始於秦皇置郡,得名遠早於廣西的桂林,山水甲於天下,可就無人不知。好山好水出好米,桂林米粉種類繁複,雖說最為外界所知者,是那聞之不免好奇(或色變)的馬肉米粉,但滋味多變的各色滷水米粉,怕是更為可親些。 本地對滷水毫不陌生,且頗好重口,屬於向稱清淡的飲食風格中一股異數,或與滷料及醬油的選擇有關。桂林善制米粉者,滷水向以各式香料及大骨、牛肉等熬製,鮮重於鹹,滋味甘美。 滷水牛腩不走豪邁,卻是滋潤有味,拌上滿碗炸花生、酸豇豆、蔥末、芫荽,興許再澆兩匙檸檬,半匙辣子,就著順溜的桂林米粉,能讓人一口接一口無法停箸。吃慣台式厚重油鹹的川味牛肉麵,何妨來此一試少見的桂林牛腩粉? 再來盒店家自製,同樣源自廣西的龜苓膏做甜品?下回一定,今朝時候不早,老夫還趕著打道回京呢。
延伸閱讀:一碗現拉 《軍 蘭州手工拉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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