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B. 反向型一黨專政之下的導正捍衛機制

反向型的一黨專政之維持統治的正當性，不靠與全球接軌的發展經濟之模式，而是走封閉的鎖國路線，高舉意識形態，以神話來維繫統治的正當性，實質上則是依靠獨佔武力的獨裁統治，而非集體領導。不過，在論述反向型一黨專政之下如何進行導正捍衛機制之前，有必要再深入探討此種反向型一黨專政的特色以及必然的歷史宿命，

B.B.B.A. 反向型一黨專政的統治特色

反向型一黨專政維持其統治正當性，係倚靠意識形態的神話，由此而塑造最高領導人的神聖光環，故而反向型一黨專政的統治會具有如下的特色。

第一，共產黨之一黨專政而可以採取反向型，不與全球接軌，就在於憑恃馬克思主義的意識形態，由此意識形態而形塑最高領導人的神聖光環。由於強調最高領導人的神聖光環，由是可見反向型一黨專政的本質就是強人獨裁統治，而其形成是在大清洗之下獨掌軍事大權。也由於強人之獨掌軍事大權，可以採取家天下之世襲制度，但這也意味著原本具有道德理想之馬克思主義的破產，淪為為政治強人私慾服務的工具。

第二，採愚民政策，一再宣傳與洗腦，不讓人民有自由思考的空間，由此而形塑最高領導人的神聖光環。而為實施愚民政策，就不得不走封閉的鎖國路線，儘量不與世界各國交流，不讓人民有機會接觸多元的資訊，以免影響宣傳與洗腦的效果，危及統治的正當性。故而其鎖國是全面性的鎖國，不僅限制國際性各方面的交流，也儘量限制國內各層面的交流。而為限制國際性各方面的交流，就沒有發展經濟而與全球接軌的動機；為限制國內各層面的交流，同樣也沒有積極從事交通與資訊建設的動機。因此，反向型一黨專政的經濟發展必然遲滯，偏向於傳統農業經濟的型態。

第三，人民生活還必須有一定的水準，不能違反生存的基本需求而引爆人民的普遍性不滿。此如北韓金日成在執政初期推動農村改革與工業化，取得一定成果，讓人民生活水準提升不少。古巴卡斯楚則以免費醫療與免費教育聞名，在聯國國的人類發展指數都有相當不錯的排名。不過，在取得獨裁統治的地位後，北韓與古巴就先後走向全面性封閉的鎖國路線，政策的最高指導原則就在於鞏固個人的獨裁統治，在堅持不與全球接軌之下，經濟發展自然遲滯不前，且因實施大鍋飯的國營經濟體制，甚至實質上可能是倒退的。

北韓如今宣傳三個免費，住房免費分配、醫療免費與免費的十二年義務教育，但在經濟發展遲滯，國家財政大餅有限之下，這樣的免費光環，即使真的可以全面實施，其所能提供的品質應該很難禁得起深入檢視。而且，在不同階級不同待遇之下，真正能夠享受高品質的免費待遇的，恐怕只有與專政體制共舞的「新階級」。

B.B.B.B. 反向型一黨專政的宿命

反向型一黨專政既然本質是以意識形態掛頭的強人之獨裁統治，其統治必然具有如下的結局，這也就是其歷史宿命。

第一，反向型一黨專政以形塑最高領導人的神聖光環，為其統治正當性之所在，不過，最高領導人之所以可以具有神聖光環，最終還需要有其本人具有道德性為其最終依據，但走上獨裁統治之路，就意味著這位最高領導人所最最看重的是個人的私益，也就是充滿私慾的小人而已。故而，北韓金日成會將最高領導人的位置傳給兒子金正日，金正日又傳給兒子金正恩；古巴的卡斯楚亦然，也將最高領導人的位置傳給弟弟。在以個人私益為最優先的情況之下，高領導人神聖光環的破產乃是其歷史的宿命。

第二，由於反向型一黨專政的實質就是軍事強人的獨裁統治，其所憑藉的是軍警武力的獨佔權，其所處的環境是生死競爭的叢林世界，因此，與獨裁統治相伴而來的是恐怖統治，以威懾的方式禁止其他人有窺伺大位的任何可能，但同時也是分贓式的政治，只問奴性而不問能力，對於俯首效忠者就給予權柄而任其貪腐。在此恐怖統治與分贓式政治之下，人民處於「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被剝削者地位，乃是歷史的必然。

第三，反向型一黨專政為了形塑最高領導人的神聖光環，堅持封閉的鎖國路線，不僅不採與全球接軌的經濟發展策略，也無意推動國內交通與資訊建設等等基礎建設，故而，即使執政初期有一波的經濟榮景，也會很快陷入發展瓶頸而經濟遲滯不前。因而國力在全球持續成長的對比之下，呈現越來越弱的走勢，其最高領導人的國際地位同樣的也是越來越低落。在此經濟發展遲滯不前的情況之下，反向型一黨專政的最高領導人雖然在國內可以作威作福，但在國際的地位反而越來越低落，這也是其歷史的必然。

B.B.B.C. 反向型一黨專政之下的導正捍衛機制

在反向型一黨專政之下，實施導正捍衛機制的難度遠遠高於正向型一黨專政，因此，除了其國內民間力量本身之外，還須國際民主國家的協助，以加速反向型一黨專政之結束。

a. 民間自身的導正捍衛機制

反向型一黨專政之具有統治正當性，就在於馬克思思想的正統性與最高領導人的神聖性，故而民間可以實施的導正之捍衛機制如下：

第一，打著紅旗反紅旗的捍衛路線，藉馬克思思想拆穿最高領導人所謂的「神聖性」，還原其自私自利的小人本貌。馬克思思想因走唯物主義，過分強調階級的劃分與階級利益的絕對矛盾性，故而具有種種的謬誤性，但其出發點之具有道德理想性格卻是不容置疑，如「各盡所能、各取所需」等等主張，本質也是「公天下」而非「家天下」的思想型態。故而，反向型一黨專政之最高領導人的自私自利本來面貌，根本上是與馬克思思想具有本質上的衝突。因此，大力宣揚馬克思思想的理想性格，間接拆穿最高領導人所謂的「神聖性」，以此拆解反向型一黨專政統治正當性的最終基石，這應該是實施導正之捍衛機制的核心所在。

第二，在教育方面採取反愚民政策的捍衛路線。反向型一黨專政之能形塑最高領導人的神聖光環，就在於採不斷洗腦式的愚民政策，故而反愚民政策的實施就是導正之捍衛機制的核心環節之一。在教育方面的實施策略是，首先是在政策上極力要求執政者提高人民的識字率與教育水準，而此種政策要求本身具有正當性，是執政者不容推卸的責任。其次是，集結群力從事人民的識字率與教育程度的提升，開辦各種教育機構。外傳北韓識字率高達99%，以其交通不便之程度來看，幾可斷定是灌水的。再次是，提升教育程度的內涵在於提高人民的思辨力，蓋愚民政策的根柢就在於抹煞人民可以自由思考的思辨力。

第三，在經濟方面採取反愚民政策的捍衛路線。愚民政策之能奏效，就在於有如鐵幕的封閉性環境，但這樣的封閉性環境不僅對外鎖國，對內也同樣是鎖國，也就是對國內的交通建設與通訊建設有意的延緩與推遲，如北韓的道路總長度為2.5萬公里，但鋪平的道路僅724公里，比率是少之又少的2.8%，又如古巴的公路總長度約4.9萬公里，但鋪面公路也僅1.44萬公里，比率是低水準的29%，故而經濟發展自然遲滯，無法進入現代的工商業社會。傳統的農業仍然是經濟的主要成分，以北韓來說，農業勞動力的占比高達48%，古巴因逐漸走向正向型一黨專政，情況好多了，但也有約20%的占比。相對的，徹底實施正向型一黨專政的中國，其農業勞動力的占比僅2.5%，已經相當接近美國的1.45%之占比水準。

由於人民生活還必須有一定的水準，不能違反生存的基本需求，否則必然引爆人民的普遍性不滿，危及一黨專政的統治基礎，故而逐漸轉向發展經濟的正向型，洗腦的愚民政策隨之逐漸破產，乃是反向型一黨專政不得不走的路。因此，在此情況之下，於經濟方面採取反愚民政策的捍衛路線，就是儘量擴大市場經濟的規模，於己則是視自己的資本累積程度，或者率先投資生產事業，或者下海經商，加速物流流通速度與普及度，於人則是大力鼓勵多層面參與市場經濟，以擴大民營企業的占比。此外，於自己的影響力增加之後，於輿論則大力鼓動投入市場經濟，並逐步要求執政者解除各種妨礙市場經濟發展的障礙。

總之，在反向型一黨專政不得不逐步鬆綁鎖國政策以發展經濟之時，順勢大力投入市場經濟規模的擴大，既可以提升人民的生活水準，利人利己，也可以釜底抽薪從根瓦解洗腦的愚民政策。

第四，反向型的一黨專政之維持統治，實質內涵則係依靠獨佔軍警武力的獨裁統治，因而對於軍警等武力單位的洗腦，對獨裁者來說乃是重中之重，比對於一般百性的洗腦來得更重要。也由於軍方人員處於更封閉的環境，實施洗腦更為容易，不過，也因武器日易科技化與複雜化，不僅一般的士兵需要相當的教育水準，軍階越高者，越需要較高的教育與知識程度，也越需要與國際交流，才能趕得上國際軍力水準隨科技化程度之提高而不斷提高的情勢，因此，軍階越高者卻反而更不易洗腦，這是一黨專政之獨裁統治裡無法消解的矛盾情境，同時也是一黨專政之獨裁統治崩解的一大原因所在。

至於警察方面，其武力僅僅具有最基礎的水準，但其環境卻因與平民百姓有頻繁的接觸，反而是相對比較不封閉的單位，故而，警察人員因本身通常具有相當的教育水準，其環境又比較不封閉，是比較不容易洗腦的單位，也是一黨專政之獨裁統治崩解的潛在因素之一。而警察人員之所以甘為獨裁者的鷹犬，道德腐敗的因素係占比較大的份量。

不過，由於軍警武力的特殊性，一般民間之捍衛力量難以滲透與轉化，必須靠軍警人員本身自覺而成為捍衛機制的一環。而軍警人員如果自覺而主動成為捍衛機制的一環，其推廣的方式，在軍方方面就是國際軍力水準的提高，也極力要求本國軍力水準的提升，讓知識的提升逐漸向軍隊的基層士兵普及，由是讓整個軍隊的自覺性逐漸提高，擺脫洗腦的束縛。至於在警方方面，就在於提升其道德的自覺性，這也就是要極力宣揚馬克思思想的道德理想性，間接拆穿最高領導人的虛偽性。

第五，反向型的一黨專政之結束，通常很容易走向軍事強人之獨裁統治，因此，在導正期從事捍衛機制者，必須預先綢繆並對應這樣的可能情勢發展。換言之，當反向型一黨專政之最高領導人的神聖性越來越低以及人民生活水準已經引發普遍不滿時，被迫不得不逐步鬆綁鎖國政策以發展經濟，也就是逐漸往正向型一黨專政的方向靠攏，此時從事捍衛機制者就可以相應提高捍衛的力道與普及度，並逐步連結而往准政黨的方向邁進，取法乎正向型一黨專政的導正捍衛機制之作法。

而導正捍衛人士之間的彼此連結，不僅僅在民間本身而已，進而還要將連結網往軍方與警方之導正捍衛者延伸，力圖擴大在軍警單位的導正力量，由是從根本上消弭軍事強人之獨裁統治的可能。這雖然是不容易進行的工作，卻也是不得不進行的工作，才有可能縮短這段導正期的期間，儘快進入名實相副的民主體制。

b. 國際民主力量協助之下的導正捍衛機制

反向型一黨專政因為走封閉的鎖國路線，經濟發展遲滯，國內的導正之捍衛力量可以施展的空間相當受限，亟須國際民主力量秉持人類大愛之心提供協助。國際民主力量可以提供的協助如下。

第一，國際民主國家可以對反向型一黨專政國家實施抵制措施，但抵制與懲罰的對象應該是執政者，而不應該波及無辜人民。因此，可以實施武器禁運等軍事類制裁，但不宜實施經濟類的制裁，換言之，實施抵制措施的大原則是，可以促使逐漸鬆解封閉的鎖國路線，而非促使加深鎖國的程度。蓋反向型一黨專政之統治的正當性就建立在封閉性的環境之下，可以保證對人民洗腦的效果。而且，除非國際民主國家有意派兵推翻反向型一黨專政國家的政權，否則就只能大力鼓勵其內部導正力量的茁壯，拆穿國家領導人所謂的神聖性，而瓦解其統治的正當性。

第二，國際民主國家除了實施制裁措施之外，還必須有與反向型一黨專政國家的交流措施，這也就是說，對於反向型一黨專政國家必須制裁與交流並用，甚至是制裁為輔、交流為主，以拓展其內部導正捍衛力量可以施展的空間。而交流的對象與範圍越廣越好，最好能夠包括軍事人員的交流，增廣其視野與見識，以去除長期洗腦所帶來的刻版思想，蓋反向型一黨專政的最終倚靠其實是軍事力量的獨佔。

第三，國際民主國家可以採民間對民間的方式，由民間出面，以基金會等等形式，協助導正人士開設公司發展經濟事業，也可以協助導正人士開展偏遠地區的扶貧與教育水準的提升。換言之，由民間出面，對該國導正人士提供全方位的援助，如資金與技術的援助，以加速導正捍衛力量的成長，更快速進入名副其實的民主體制。另外，對於導正人士的人身自由與生命安全，也須提供必要的保障。

C. 獨裁統治型的導正捍衛機制

雖然前文已經對獨裁統治型有所論述，但其形態與一黨專政仍然有相當不同的內涵，故而仍須對其特色做進一步深入解析，以進而提出具有針對性的導正捍衛機制。

C.A. 獨裁統治型的特色

獨裁統治的運作，雖然同樣也讓民意無法展現，但具有如下的特色：

第一，獨裁統治之有異於一黨專政，就在於正式承認民主體制，以民主為政體的招牌，人民可以直接或間接投票的方式選出國家領導人，如俄羅斯的總統就是由人民投票選出。而民意之所以無法真正的展現，就在於可以任意作票與灌票，也就是以選舉舞弊的方式來扭曲民意，讓民意雖有展現之形，但因僅僅具有不完整的展現，故而不具有展現之實，並非如一黨專政之型態，連民意展現之形都沒有。不過，獨裁統治既然必須承認民主體制，其實已經代表公天下之勢已然佔有優勢，只是還須等待破繭而出的情勢出現。

第二，獨裁統治之形態介於反向型一黨專政與正向型一黨專政之間，其一人之獨裁統治與反向型一黨專政相同，但統治正當性卻無法倚靠洗腦的方式塑造其神聖性光環，而是在於與全球接軌的經濟成長之成績單，這則是與正向型一黨專政相同。因此，為了維護統治的正當性，被逼只好走與全球接軌的全面開放路線，這樣的自我拆解其獨裁統治根柢之路。因此，獨裁統治其實是處於兩難的困境，如不發展經濟，則人民生活水平無法提高，失業率勢必節節攀升，將引爆人民之普遍不滿而隨時可能垮台；如果發展經濟，則中產階級的陣容勢必越來越龐大，人民與外界交流通暢，其民主意識也勢必越來越高，獨裁統治者想憑藉選舉時的作票與灌票，難度將越來越高，也終將有隨時可能垮台的危機。

第三，獨裁統治的統治模式也是處於兩難的窘境，獨裁統治者之掌握政權方式是靠選舉時的作票與灌票，故而必須走分贓式的統治之路，所啟用的執政團隊與地方長官必須是具有奴性而必然貪腐的親信，才可能執行作票與灌票的舞弊手段，但這樣的奴性而貪腐的親信卻很難執行經濟發展的路線，不利於繳出亮眼的經濟成績單。而如果為了發展經濟而啟用幹練的執政團隊與地方長官，因其自主性高，不太可能執行作票與灌票這類的舞弊手段，這樣就會危及以舞弊方式掌握政權的穩定度。

如以獨裁統治者通常是利慾薰心的自私自利之小人來看，本身即是最大的貪腐者，自我私慾的滿足才是最終的最高衡量標準，因此，即使初期有亮麗的經濟成長成績單，最終仍會越來越偏向分贓式的統治之路，所啟用之人歸屬於奴性而貪腐的親信將越來越多，換言之，經濟的發展將越來越遲滯，甚至倒退，在收買民心的福利大餅越來越小而失業率越來越高之下，最後將引爆人民的不滿而垮台。因此，回顧台灣走進民主體制的歷史之路，蔣經國能以強人之獨裁統治者而開放黨禁，不讓蔣家人接班，主動轉進名實相副的民主體制，讓台灣順利而和平邁向民主，可以說是罕見之例。

C.B. 獨裁統治之下的導正捍衛機制

獨裁統治的型態雖然介於反向型一黨專政與正向型一黨專政之間，但就與民主體制的親近性來說，獨裁統治的型態是三種政體之中最高的。因為，不論反向型或正向型的一黨專政，對於國家領導人與執政團隊同樣都是讓民意一點展現的機會都沒有，相對的，獨裁統治的政體仍然讓民意展現，可以投票選舉國家領導人，問題在於不讓民意完全而如實的展現，以作票灌票或恐嚇等種種選舉舞弊的手段來扭曲民意。因此，獨裁統治者的統治正當性來源有二，一是執政成績單，也就是有亮眼或者不錯的國家經濟成長率，另一則是形式上仍是由人民直接投票選舉出來，具有形式上的民意授權。

由於獨裁統治的統治正當性有如上所說的兩種來源，故而其導正捍衛的實施與執行難度低了不少，可以比照正向型一黨專政之微觀個人層面與巨觀總體層面的做法，再進一步的強化，其可以實施的導正捍衛機制如下：

第一，在微觀個人方面，更有憲法與數量不少的具有正義之法律可以做為依據，成為點點滴滴建立民主慣例的強力奧援。因此，可以根據憲法與這些法律的規定，先從事合憲與合法的點狀訴求，然後隨聲望的累積與當局的開放度，逐步擴大訴求，由點而線，再由線到面。此如俄羅斯的伊芙吉尼亞．契瑞可娃（Yevgenia Chirikova）就是訴求保護區森林的完整，力拒莫斯科當局高速公路不當穿越，因這個救林活動而一戰成名的民主人士。（參見《獨裁者的進化》，William J. Doberson著，謝惟敏譯，頁86.3-104.2）

第二，獨裁統治者的統治正當性除了經濟成長的成績單之外，最主要的是，仍然具有形式上是由全國人民投票直接選出來的。因此，對於選舉與投票過程的監控，極力防止選舉舞弊，雖然無法杜絕，但還必須大力投入。蓋這樣的監控，不僅是為未來進入民主初階期作準備，也可以逼迫獨裁者在促進經濟成長方面多多用心，由是可以加速擴大中產階級的陣容，進而普及一般人民的民主意識。

第三，獨裁統治者雖然無法如反向型一黨專政之領導人具有神聖光環，但當初也是因為具有政治上的魅力，才能佔據獨裁者的地位。而獨裁者為了保持這樣的政治魅力，往往獨佔電視與報紙等大眾媒體的宣傳媒介。因此，針對獨裁者而予以「除魅」，還原其利慾薰心的小人面貌，就是相當重要的工作，故而對於網路傳播等等分眾傳媒的經營，也必須投注相當大的心力，一旦一般群眾形成諸如「江湖騙子普丁」的印象之後，獨裁統治政權的崩潰也就不會太遠了。

第四，在巨觀的總體層面方面，獨裁統治既然維持民主的外貌，通常也會容許在野黨的存在，故而，以在野黨的身分進行導正捍衛的措施具有相當大的空間與法律上的正當性。不過，在獨裁者的大力收買與暗中打壓之下，在野黨往往成為花瓶政黨，甚至在野黨的領袖也會遭到收編，使在野黨淪為配合演出之獨裁政權的遮羞布（參見《獨裁者的進化》，William J. Doberson著，謝惟敏譯，頁175.2）。面對這樣的情勢，部分導正者可以加入現有的在野黨，以在野黨的身分進行捍衛民主的活動，不僅會有較大的空間，而且再逐漸累積個人聲望之後，再以量變到質變的方式，扭轉在野黨的體質，成為真正的反對黨。部分導正者可以串連自行組成捍衛民主的聯盟，以爭取自由組黨的政治旗幟，從事各種各樣代價較小的捍衛民主的活動，逐漸累積政治上的能量。最後，再整合所有在野黨與反對聯盟，或者藉由選舉堂堂正正打垮獨裁統治者，或者在獨裁政權崩潰後，藉由選舉而取得執政權，重回名副其實的民主體制。

第五，獨裁統治者的統治正當性，因無法倚靠洗腦的方式塑造神聖性光環，主要在於具有經濟持續成長的亮麗執政績效，故而必須全面性與全球接軌，不僅須對外開放，也須注意國際的評價。因此，從事導正捍衛機制的民主人士也必須順勢連結國際民主力量與國際媒體公正力，讓自己在建立點點滴滴的民主慣例，乃至成立新興反對黨，更能避免來自當政者的蠻橫打壓，以縮短重回真正民主體制的時間，讓人民可以少受一點苦。

（2017.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