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聖誕節

我的生日

咖啡廳下班後

晚上十點多我走到了某一座橋上

聽著「如果明天」，圈著藍灰色的圍巾，長髮隨風亂飛，

長長的米色風衣也許成為了當時某個過客記憶中的背影

我就這樣走在那座橋上

來來回回

等待著他的醒來

把夜景全數展露在他的面前

純真的希望這個特別的日子可以有他陪伴

毫無保留的希望將自己的生活全部展現在他面前

可是

他沒有

這麼即時的記住這個日子

在時差和我不清楚的環境下

他渾渾噩噩的

雖然有回應我

我卻早就潛意識知道

不只有我

所以

我就去堤上堆了石頭

三顆大大的

拍了照

覺得可以當作某種紀念

在早就預料之後會跟他分離的情況下

希望在我的現實生活裡可以留下一點

與他聯繫之物

默默地暗許自己也許將來在失去他之後

還能再獨自回來這裡

默默地看著車潮奔流

那段日子

是最開心

也是最黑暗的日子

那時候的痛苦只是不知道何處發洩

面對人生的茫然

好幾次都是覺得

也許一個踉蹌

我就可以再次成為那個橋上的塵埃

但是堆完石頭之後我還是挺開心的

可能覺得這是屬於我自己的

然後就離開了 

那一年那一日

2016/12/25

之後我總是會關注那三顆石頭有沒有倒下

剛好若是坐公車上班都一定會看見

透過一段距離

透過玻璃窗

透過喧囂的車聲

我每次都覺得它還在

那樣的高度，不論風吹雨打，就這樣穩穩妥妥地佇立在那裏

也因此

每次上班我都獲得了某種安心和動力

在短暫可以沉浸的思念裡

偷取一點早已幻化的甜蜜

然後

在然後

這幾天

在我封鎖刪除他的臉書、skype、遊戲帳號、所有所有的一切之後

我以為他若想要再連絡我

只要透過他另外一個朋友臉書私訊我即可

因為我始終保留著最後那一個途徑

但是我也知道應該不會再有這個可能性

終歸不論如何

都是我們彼此傷害

更是我的決絕

但是這幾天剛好和阿靈聊天

產生了去看我們以前一起玩得一個直播APP

我其實到今年六月多都偶爾會下載回來

看看他的近況

他的粉絲有沒有變得多一些

然後我我才注意到

原來與他分離了半年之後

也就是今年的7/21，他用唯一的這個管道，私訊了我

內容含括著

「I'm missing you and I really need to talk to you, please.」

我盯著手機螢幕良久良久

因為我其實還是很賤的

會開小號去follow他

知道他在7/28的時候PO了一首當時我們一起寫的歌

也知道他在7/31的時候取消了單身狀態，還搬了家

去到了我們一開始，他曾向我介紹過一處，他認為在他們國家最漂亮的地方

就像我會介紹台灣的花東一樣

這樣的插曲

讓我的心中起了莫大的漣漪

這樣回與不回的掙扎

肆無忌憚地滲入繁忙工作的每個瞬間

我無法寧靜

我想了很多

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是9月初的事情

還要回嗎？

回了又能怎樣呢？

恢復了聯繫

又能怎樣呢？

他變得好與不好，我又能怎樣呢？

就算可以當成朋友，但是當初我就是不想自己騙自己

不想要造成他與她之後的困擾

才努力斷得乾淨

現在恢復了這樣的聯繫

難道我還有任何一點奢望嗎？

不論他還喜不喜歡我

很多事情都這樣過去了

我到底又能如何？

難道我會去他的國家

或者他會來嗎？

在我們都無法見面的情況下

算了吧

沒什麼好需要執著的

只需要再次好好地放下

儘管每天再去看看他過得如何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可是我其實心底

真的覺得

過去的

都過去了

對

我其實對他的情分還在

我其實還很在意他

但是在那段療傷的日子裡

我已經漸漸地去放下

「相愛不如相知，若你知道有個地方能夠讓他幸福，那就將他送到那裡去」

而且甚至儘管我想得再多

也許他是要跟我說他結婚了？他搬家了？或是各種其他的事情

那我聽到了

回應了

又能如何

於是最後

我決定

就

放下了

原本還認為可以先透過他的那位朋友問他的近況

然而最後在按下enter之前

我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若各自已有各自的生活

他已經過得很好

那我

何必再打擾呢？

就這樣吧...

當初一月分手，我跑去學葡萄牙文，等到五月多，葡萄牙文課結束

他始終沒有聯絡我

我才真的全部斷絕的

我不能

再次重蹈那樣的覆轍

只是

最重要的是

我以為

不論發生什麼

那三顆石頭還是可以像某種見證的基石一樣

為這份感情刻下更深刻的一種存在

然而卻在發現他的訊息後

今天我異常地想要去親眼看看那個我每天上班都認為還佇立的石頭過得如何

是否稜角被磨平了些？

是否顏色褪化了些？

直到真的在我眼前

直到我真的踏在那個橋堤上

我才知道

原來那裏早已翻修

石頭早已不見

我每日看到的景象

新設立的小石碑

那個遠距離帶給我的安慰原來

都是假的

虛幻的

它們

早已不在了......

到底是何時不在的？

我不曉得

我不知道

我以為至少可以撐到今年生日的

突然覺得這一切可笑至極

突然覺得自己就像個小丑一樣

突然覺得自己的執著

真的都該放下了 

那些都已經過去了

那些回憶中的美好

就讓時間去淡化、去解釋他吧

那個我們曾經一直去注重的"truth"

在遠距離之下是這麼的顯明

在近距離之下卻是這麼不堪一擊

這時

我才真的慶幸我沒有回覆那則訊息

連這樣的距離我什麼都掌握不到

何況是一個跨越太平洋的情意呢？

真的

都

該

放下了

何必

在執著什麼呢？

就記得那段時間，是開心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