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21/12/24 10:11:13瀏覽2167|回應3|推薦38 | |
上個週末,驚喜的收到台灣寄來的,精裝的上、中、下厚厚三冊,花蓮門諾醫院創辦院長薄柔纜自傳的中譯本,《醫治的雙手》(Healing Hands),真是今年最美好的聖誕禮物。 雖然英文版是相當厚,我仍然納悶為何中譯本需要印成三冊。打開看,才知道是中英對照,想必負責出版的門諾醫院希望保有薄院長那些巨細靡遺的原本敘述。 說起這個中譯本,過程中發生一些「巧合」。 首先是我住南加州的一個表哥,他一向景仰早年在花蓮獻身服事的宣道士,透過我一個阿姨,他陸續與回到美國的紀老師和薄院長取得聯繫,以後就常保持聯絡。 2018年初春他得知薄院長的自傳在美國出版,立即有心想將之翻譯成中文;但薄院長告訴他,中文版已經授權委託台灣的一對夫婦,也是他曾共事也相識多年的朋友去完成。我的表哥有些失望,但仍然積極尋思要如何促成中譯本的儘快出版。 2018年五月,我的大表哥的內弟,曾於門諾醫院服務過,爾後來美國深造並定居的楊醫師,他也認識薄院長委任的那對夫婦;到南加州探望親人和一位高中同學,因此得知另一個高中同學,即將與一些台大化工系同學會聚,並提到可能參與薄院長自傳的中文翻譯工作,讓楊醫師有些驚訝。 他趕緊Line給台灣的中文版負責人。對方告知他,因為夫婦二人的醫院管理和社福事工非常忙碌,實在無暇著手翻譯,因此不時迫切禱告,懇求上帝指引和有人協助來完成這個巨大工作。 如此因緣際會,讓楊醫生也去參加表哥發起的那個同學會,告知台東基督教醫院呂院長夫婦的情況,如此敲定了大家協力合作翻譯這本自傳的事宜。 過了幾天,我偶然心血來潮,登入久巳沒去的臉書,赫然看到表哥在他的網頁上寫著,「我的表妹(還寫入我的名字)或者可以參與校對。。。。」 我趕快聯絡他:你擅自替我「志願」什麼啊? 他向我解釋上述發生的,還說七、八位大學同學各自認領幾章,大家同步進行翻譯,最後就把譯稿電郵給我,讓我來作校對;還允諾要寄一本薄院長的書給我。 收到表哥寄來的《醫治的雙手》,才發現除了早先的幾章比較像生命紀事,後來的門諾醫院創辦與擴展過程,薄院長可能是根據過去多年他向宣道差會的定期彙報記錄而輯成。作為歷史的報導資訊,那些第一手的信息是非常寶貴。但放入自傳裡,是否吸引人願意一直讀呢?我不敢肯定。 加上參與翻譯的人多是未曾有過翻譯經驗,到時候要校對,修改成一致的口吻,我自己是否能勝任? 不過表哥說,台灣的呂院長夫婦只是希望有中文稿子,他們會對所有敘述加以斟酌、修訂、和潤飾。我就比較放心了,至少我的工作只是改幾個錯字,或是對不通順的文句作些簡單的修辭。 2018年七月,表哥說還有一章 (後來發現那是全書最長的一章) 尚無人認領,我看我家先生退休後閒閒在家,徵得他同意,就讓他承攬那一章的翻譯。他不會中文打字,只好手寫,一字一句的寫在iPad的手寫板上。 翻譯者中還有一位也不會中打,稿子是騰在以前寫作者慣用的格子稿紙。她的字跡娟秀,所以讀起來不困難。 九月,幾份譯稿陸續送來,其中一份不知是用翻譯軟體,還是譯者來美國多年,中文退步了,改的我頭昏腦脹。幸好其他的,雖然文筆樸拙,但都算流利。其實也不能怪譯者,因為英文版的敘述,有些讀起來就像一筆又一筆的流水賬,譯者要忠實翻譯,就顧不上達與雅了。 表哥之所以如此加緊趕工,就是希望薄院長有生之年,能看到中文版上市;可惜沒有如願。 呂院長夫婦在台東的事工實在忙碌,中文譯稿完成後,看到那麼多紀實與見證故事,要保留哪些?刪減哪些?都不是容易的。 還有要不要保留原譯稿?或是重新改寫成較精簡的?還是出兩個版本?這些話題在太平洋兩岸來回討論著。後來呂院長的女兒承擔起整體修訂與潤飾的大工程,使得中文版事宜得以繼續。 然而讓我們唏噓的是,薄院長來不及看到中譯本的出版,他已經於2019年八月離世,與主同在。 收到中文版,裡面有薄院長2018年12月的短語,說到這本自傳原是為他的子女,(就是他們夫婦領養的三個孩子),和孫子女所寫的回憶錄,想和他們分享他在中國河北出生,成長,而後回美國接受大學教育,結婚,畢業後到台灣花蓮宣道,而後再回美國唸醫學院等事跡。 但後來門諾醫院的繼任院長聽聞他在寫回憶錄,希望他也包含醫院的史跡,所以他添加了那些篇幅。那就難怪書裡的前後敘述風格和方向有些改變。 然而書成之後,因為有英文對照,加之總主筆和校對的呂巧婕姐妹付出極大心力,讓全書讀起來樸實流暢而溫馨。希望更多讀者能因此了解如今一個龐大的醫院是如何從一輛舊的,在花蓮山地穿梭的醫療巡迴車,和一個不辭辛勞,不畏艱苦的美國醫療宣道士開始的。 雖然我們家在花蓮居住多年,常聽過阿姨和幾個親戚會提到薄院長,馬護士等一些門諾醫院的醫護人員,記憶裡我好像沒有見過他們。當然也許在阿姨家給宣道士和親友舉辦的聖誕或過年餐會,可能有他們在場,是我沒有注意到。 薄院長與我們家直接有關的唯一事情是我母親的病。 那一年,我弟弟還在襁褓,我媽媽卻生了一場莫名其妙的病,胃部不適,胸口悶滯,背部疼痛。我四舅台大醫學院剛畢業,那時回花蓮的家並且等著服兵役,他診斷我媽媽是得了胃癌,要趕快到台北就醫。 我媽媽抱著還在吃奶的弟弟痛哭不已。1960年代,花蓮到台北,山迴路長,一趟車程就需要一天,她已經虛弱的身體是否能承擔那樣的奔波?而搭飛機更是不可能的奢想。 我爸爸那天下班回來,看到啼哭的妻子,問明始末,顧不得換下上班的衣服,又騎上摩托車衝到外公家,把四舅大罵一頓,說他信口開河,會草菅人命。 那個晚上,我媽媽居然作了一個夢,夢見有聲音告訴她,她的病需要美國的醫生才能醫治。 到台北已經不容易,遑論到美國? 雖然媽媽知道門諾醫院有美國的醫生,但她以為他們只醫治山地原住民。有一天上述楊醫師的姐夫,就是我的大表哥來我家,他那時在門諾醫院擔任口語翻譯。媽媽問他,門諾醫院是否有醫治平地住民?大表哥說有啊!於是隔天幫媽媽掛號,可是不知道會看到哪位醫師。 薄院長是很忙碌的,打理醫院行政事務,或是到鄉下義診。那天居然是他來替我媽媽看診。媽媽說她也忘記薄醫師怎麼說的,只知道服用他開的藥之後,身體就逐漸康復了。 如今回想,我媽媽是很容易焦慮的,也許交感神經,還是副作交感神經失調?說不定薄院長聽了她的敘述,開給她的是鎮靜劑? 但這個美國醫生會治好她病的夢,讓我媽媽相信,上帝還是愛顧她,垂聽她尋求醫治的祈求;而且更想不到是院長親自看診。 當然我更是未曾想到,半個多世紀之後,因著表哥不懈的心志,楊醫生的從中協調(他也因此發現,這個表哥原來和他的姐夫也是表兄弟),讓台灣,美國的一群人得以參與、促成薄院長自傳中譯本的完成;讓薄醫生奉獻服務台灣東部住民的生命事跡得以傳報於更多本來不知悉的人。 但我相信,就像許多被上帝差派的宣道士那樣,薄醫生一定也會說,雖然在地上,是他的雙手在醫治病人。但真正的醫治者,則是那位肉眼看不到卻存在的全能上帝,祂差派那些順服的人,到地極,異鄉,到各處,讓人認識祂的愛,接受祂的拯救。 |
|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