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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4/05 00:14:28瀏覽683|回應0|推薦8 | |
〈二二八前後米荒禍首〉
戰後初期,「台灣物價飛騰,一日三市」,「米糖之鄉的臺灣竟然閙到米糖缺貨」,有些人指向當時政府官員「貪污腐敗」以及長官公署「控制台灣物價」[註1]和廢止「糧食配給」[註2]所致。 其實,台灣光復之前,糧食缺乏情形就已經相當嚴重,除了日本發動大東亞戰爭而徵用米糧加劇外,戰前末期和戰後初期,因「肥料短缺和空襲加上人工短少」[註3](農民因躲避美軍轟炸,無法下田工作;壯丁又被徵召入伍而缺少耕作人力;戰後肥料仍然短缺,人力亦未迅即恢復),以致稻米產量減少、「統制經濟的體制崩潰」[註4]、「各地奸商巨賈地主囤戶操縦」[註5、6、7]以及各地走私猖獗,不僅「官商勾結」[註8],地方首長走私謀利[註9],甚至台灣大學電氣工程學系四年級的學生也加入走私行列[註10],堪稱天下奇聞。 綜合上述,可知二二八前後糧食缺乏,米價暴漲的因素甚多,從戰前戰後稻米嚴重減產和吳濁流先生大作《無花果》和《台灣連翹》二書所描述當時尚滯台未歸之日本人的「困境」[註2、4],即可知道禍首是「戰爭」,而非所謂的「貪官污吏」和「經濟統制」[註11、12]! [註1]:〈長官公署在控制台灣物價上,故意抬高台灣本土產品的價格以減少市面上的消費量,例如米一擔在上海賣2,000元台幣,台灣要價4,000元,一斤鹽在上海是6元台幣,在台灣要15元台幣,這種被當作「公開削價和掠奪」的政策,從陳儀政府角度卻仍引以爲傲,其間國民黨藉口內戰的需要,任意限制物價、無償借調物資,派糧食徵購隊到農村以低價徵購糧食,終於造成難以收拾的局面。〉(《拼圖二二八》第072頁第六行) [註2]:〈正在崩潰的糧食配給制度,在三十五年一月十一日,由長官公署正式公布廢止。一廢止米就成為自由買賣了,於是當時的「黑市價格」一斤十五元的米就驟然漲到二十元了⋯⋯。隔壁那位(日本)太太聽到這消息後,流著眼淚十分淒涼地說以後不知要怎麼辦。對這情景我也湧上了憐憫之心。〉(《無花果》第162頁第七行) [註3]:〈(台灣光復前)不過在這當兒,糧食缺乏情形益形嚴重,人們比解放的事更受窘於三餐,只有拼命地去找黑市物資。我的故鄉是稻米產地,即令大旱或大颱風,減產絕少超過三成,而昭和十九年(一九四四年)的第二季稻作卻因肥料短缺和空襲加上人工短少,減產竟然超過五成以上。不管情形如何,軍方的供米要求是一樣的。〉(《台灣連翹》第146頁第一一行) [註4]:〈日本的統制經濟,和停戰同時崩潰了。因為八年的戰爭而物資缺乏,疲弊困憊之際,加上統制經濟的的體制崩潰,於是米的配給將斷絕,而米價只有每天上漲了。先是依靠日本政權生活的官吏、薪水階級者,最先發出哀叫。加上日本銀行券的千圓鈔票上,加印臺灣銀行幾個字的鈔票新出籠,貨幣就驟然膨脹而更加剌激物價的上漲。丟了職的日本官吏們立即跌入生活的困境,有些人就打發家屬外出工作,小孩子去賣香煙,女人就開露天店舖。無罪而純真的小孩子不准上學,對著街上來往的人們點著頭:「叔叔,請買一包香煙吧!」〉(《無花果》第142頁第一行) [註5]:〈二月初的台灣各地已經閙著米荒,台北街頭出現一份「台灣民眾反對抬高米價團」的油印傳單,內容寫著:「半月來本省米價隨風狂漲由十二、三、四元一斤突破三十元大關。民食所繫,(影)響及我無產界(階段),生活頓受威脅,而起恐慌,本省為產米巨區,本省所產米量,不僅供全台消費有餘,且可輸出外地,絕非糧慌之因,純乃各地奸商巨賈地主囤戶操縱之故。⋯。本團為生活之驅使,為全台民眾之生命爭鬥,⋯,決定於3日後,率導民眾實行搶米運動,並制裁囤集魁酋,⋯中華民國36年2月2日。」(《拼圖二二八》第073頁第一〇行) [註6]:〈二月中旬,由於保證臺幣砂糖五十萬噸以及煤炭幾十萬噸運往上海的消息傳來,所以米價在一天當中就漲了兩三次。另一種說法是因為奸商囤積所致。不管怎樣,米突然不易買到是事實。市民紛紛責備起來,於是市民代表就向市長陳情。那麼社會在這種氣氛中,突然起了很大的事件了。〉(《無花果》第192頁第一一行) [註7]:〈(三月三日)回到報社,聽外勤記者說,米大暴漲了,報出一斤六十一元的驚人價格。據說是因為交通的關係,米沒有運到台北所致。〉(《無花果》第199頁第四行) [註8]:〈戰後,臺灣物價飛騰,一日三市。官商勾結,米糖大量流往中國大陸,米糖之鄉的臺灣竟然閙到米糖缺貨。官吏公然貪污,百姓生活困苦。為了追查走私,王育霖到新竹港口的船頭行捉走私,把涉案七、八個人全部關起來。有人送好多錢到我家,拜託王育霖通融,手下留情。結果王育霖對他們大吼,說:「把錢拿回去,否則我統統扔出去。」〉(《臺北南港二二八》第一三九頁第2行) [註9]:〈當時花蓮縣長張文成「歪哥」,他說日本人走後,很多人沒有米可以吃,有些人囤積米糧,要查辦,就下令農家只能留定額的米穀,餘糧都得交出充公,結果他米偷偷用船載離台灣不知道要運到哪裡去。搞得大家沒飯可吃,三餐只能吃番薯簽摻飯,鍋子打開只見番薯,飯粒只有兩三粒。這件事情被我姑丈(張七郎)知道了,就去找張文成,硬生生地逼他把開到蘇澳去的大船駛回花蓮來,就這樣得罪了縣長。〉(《花蓮鳯林二二八》第一五三頁第9行) [註10]:〈戰後初期,他(台灣大學電氣工程學系四年級學生林麗鏘)跟我(林麗鏘的大姐林麗珊)說,想在城內開書店。我先生(陳俊謙)拿了四萬元給他,賣一些思想方面的書,但是沒多久就被查封關門,當時我先生還擔心會不會有事情。寒假時,麗鏘又跟我說,他想運米到琉球賣,賺些錢,不用一直跟我伸手要錢。於是我先生拿了二十萬元給他,買了一噸米約三百包,裝滿一船運到琉球,沒多久,不知道為什麼,人跑回來,米卻丟在那邊。〉(《臺北都會二二八》第一四三頁第3行)
[註11]:〈陳儀及其接收集團採取的是經濟統制政策,也就是物資管制、金融壟斷、物品專賣,然其後果卻造成人民失業與飢餓的民主痛苦之狀。〉(《二二八事件責任歸屬研究報告》第028頁第一行) [註12]:〈再加上部份物資如糖、米等大量輸往中國,造成臺灣島內可用物資因而大為短缺。其中以米糧的不足最為顯著,亦間接促使物價上漲。⋯⋯。隨著物價暴漲,引起社會不安,尤以米價問題影響層面最大,因此緊接而來的即是米荒與飢餓問題。起初,米價開始上漲時,長官公署為了平息民怨,除採取限制米價及拋售存糧,又以每人每週僅配給兩公兩應急,但仍無濟於事。〉(《二二八事件責任歸屬研究報告》第032頁第五行至第033頁第一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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