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兩年，名嘴與名筆都紛紛以批馬為顯學，似乎誰也不甘落於人後。名筆南方朔與王健壯也不例外。不過，昨天王健壯總還算說了幾句公道話。

王健壯昨天（9/15）在聯合報刊出專欄文章〈天下寧有此理乎〉，雖然仍然揶揄馬總統道行太淺，是政治角力場上的菜鳥，遠不如李登輝、王金平兩人的老謀深算。但是，王健壯此文還是在義理上做出批王而稍偏挺馬的發言。

王健壯表示：「王金平關說的明明是柯建銘的個案，但他卻可以辯稱是關心檢察官濫權上訴的通案。」這句話當然是王本人對事實真相的認知。而這個認知也就確立了他全文立論的基本立場。

對於馬總統，他揶揄馬「不知陷身憲政風暴時必須呼群保義」，只有懂得「呼群保義」，才能像李登輝那樣，「政爭中比對手更有正當性，也得到來自社會的強大民粹奧援」。由於馬總統不懂或不屑於「呼群保義」，所以也就得不到民粹奧援，以致總統「孤身一人自曝火線」，「卻打到變成總統一個人的戰爭」。

王健壯最鏗鏘有力的一段話如下：這場憲政風暴之因乃是關說案，而關說案的核心則是王金平究竟有無關說？有則有，無則無，絕不能以馬英九犯錯與否來證明有無，更不能以民意支持多寡來判斷有無。如果輿論對這場史無前例的憲政風暴祇論其果而不究其因，讓當事人變成事不關己的局外人，甚至以製造陰謀論的方式遂行政治鬥爭，並進而開脫他們應負的責任，天下寧有此理乎？

最後王健壯也批評了民進黨。他說：「民進黨擁王護柯至此程度，也令人不禁要問：天下寧有此理乎？」

也就是說，關說本身不會因為馬總統的鬥爭道行太淺，就使王金平的關說成為有理、正當，也不會使民進黨擁王護柯成為正當。

在我看來，國人在此事上所表現的鄉愿程度其實已經到了難以理喻的程度。並且從鄉愿心態發為反馬的民粹力量。但是，這種鄉愿心態，如果不知所反省、節制、調整，最後受到傷害的，還是我們整個社會。希望大家能再慎思、明辨！

其實，我最想批判的還是那個保守的、合理性不足的傳統社會結構，因為我認為鄉愿、民粹其實都是這個「結構」的產物。因為大家都在「結構」裡（或是像清末六君子之一的譚嗣同所說的「網羅」），所以憑直覺而順從結構所提供的是非標準，並理所當然於鄉愿味濃厚的認知、心態。

但是，講「結構」太抽象，大家不知所以，道理講了大體也幾乎等於沒講，難有效果，不太能引起感應。此處就在「鄉愿」批判議題打住吧。

PS：所謂「呼群保義」，當然只是江湖上的所謂道義，與「正義」的關係極為曖昧、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