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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輒權力不對等--讀廖偉凱〈侯吉諒解讀學生...〉一文有感
2011/11/22 19:40:47瀏覽775|回應0|推薦7

聯合報 11 月 20 日民意論壇刊出廖偉凱〈侯吉諒解讀學生 … 「作者已死」論?〉一文,讀後有感,試討論如下。

作者說:「這透露出一個完全權力不對等的狀態。因為,整個事件的定義權,是掌握在已有既定聲望的侯大師,以及由他的世代所掌控的新聞媒體;再加上其他大師線上的助陣與呼應,更強化了他們位於當代社會的意識領導權與對事物的定義權。」

對這段話,我有些不同意見,這裡簡單提出一點。請問:台灣的新聞媒體是被哪個世代所掌控?

我不認為台灣的新聞媒體能被任何單一世代所掌控,或被任何單一團體、單一社會類屬所掌控。

如果說掌控,可能有些政治勢力與企業團體試圖掌控台灣的新聞媒體,但是他們也不可能全面掌控新聞媒體,即使是執政政府也做不到。

至於某個世代要想掌控新聞媒體,更加不可能。即使媒體的老闆是老世代的人,採訪新聞與寫新聞的人卻未必是老世代的人。

若要細分世代,侯吉諒究竟是哪個世代?媒體人都與他同一世代嗎?如果媒體人可分老中青三代,三代人都站在侯吉諒同一方嗎?

試看之前某補習班老師與蕭姓年輕學生發生感情,媒體是否特別站在年齡較大的老師一方說話?好像不是的。媒體顯然只保護學生,而不保護老師。

認為台灣有某個單一世代能佔有全部意識領導權與事物定義權,這恐怕只是作者的虛幻想像吧。

我最難同意的一點是作者把問題歸諸權力宰制。我認為待人的禮貌是基本的道德。缺乏待人的禮貌,是應該被糾正的事,這也是教育的一環。作者強調說「世代與世代之間 ... 價值觀壓根就不同」,這有點奇怪。我們是否可以說,因為我與你的世代不同,所以我可以隨意殺人放火?總有些共同的基本價值,否則,「普世價值」說豈不就落空了嗎?

現在年輕人不懂禮貌是很普遍的現象,這是教育出了問題。但是教育出了問題,很難簡單說是哪個世代出了錯。對於糾正不禮貌的做法給予指責,好像大家不該去糾正不禮貌的行為。這種態度可能正是使年輕人更不懂禮貌的原因。

年輕人自己未必完全無責。將年輕人視為完全被動、完全是被造物,這正違反了「學生是教育主體」背後的信念:學生是行動主體,而不只是客體。這也意味著,學生並不只是被動接受,他們能思想、能抉擇、能主動。強調學生是教育的主體,卻又說學生完全是被造物,其實是矛盾的說法。

強調學生(或年輕人)是「處在社會權力結構的最底層的行動者」也未必是精準的描述。一則,學生作為集體,也是擁有權力的一群。即使是一對一,除非是任課教師,或許有分數掌控的關係,否則教師對學生又能奈何?現在可不是三十年、五十年前學生與教師權力完全不對等的時代。現在的學生(尤其是大學生)隨時可能與教師對抗,而且學生未必是弱勢一方,因為真正的權力角鬥是多方涉入的,民代與人本教育之類社團隨時準備介入扮演修理教師的角色(因為教師總被認為是較有權力的一方)。

讓我們先回歸禮貌問題吧!學生應該學到禮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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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引述原文)
法國哲學家羅蘭巴特提出,「作者已死」這一個概念。他認為,任何作品在創作者寫上句號的同時,詮釋權隨即轉交由讀者。
或許朝陽科大的學生不認識巴特,不知道他可以自我詮釋侯吉諒大師的作品,也或許該學生「真的」想知道大師創作的意涵,因此寫了一封被認為沒有禮貌的信。
但是相反的,侯大師完全呼應了羅蘭巴特,他面對這封信,完全沒有該學生的疑慮:也就是,我是否「正確」理解作者的想法?根據新聞相關報導,看來侯大師是完全理解該學生,他根據該信內容分析該學生的意識形態,他理解為:作者是寫報告遇到瓶頸、懶得想、拗答案、想不勞而獲。
「現在的大學生都這樣嗎」、「現今大學生素質不敢領教」、「不具名顯示連基本的網路書信禮儀都不懂」 … 於是隨之而來的是,一連串一個世代對另一個世代的批判,就像社會長久以來,對草莓族的批評一樣。
但是,最大的問題卻也同時被忽略了:連基本書信禮儀都不懂的大學生,是那一個世代教育出來的?他們是在誰制定的教育制度、誰建構的社會中成長的?誰該為素質差的一代負責?一味批評行動者是不負責任的。指責處在社會權力結構的最底層的行動者,是不仁慈的。
面對這樣的來信,侯大師還可以在部落格抒發一下,相對於這位學生,沒有人會去理他,他只不過是一個沒素養的學生而已嘛!
這透露出一個完全權力不對等的狀態。因為,整個事件的定義權,是掌握在已有既定聲望的侯大師,以及由他的世代所掌控的新聞媒體;再加上其他大師線上的助陣與呼應,更強化了他們位於當代社會的意識領導權與對事物的定義權。
於是他們很義正嚴詞地指責,該學生是錯的、應該被矯正。一個在社會權力結構完全沒有力量的行動者,成了被攻擊的對象,這只凸顯現階段權力擁有者的傲慢與自卑。傲慢如前所述;自卑在於他們害怕自己無法面對與適應,未來更多這種不照他們遊戲規則的事件。他們恐懼失去定義與詮釋的權力。
不過,這類權力的爭奪戰,一直發生在世代之間。但世代與世代之間,本來就無法比較,因為大家成長的時空背景、價值觀壓根就不同。
一個人或世代如何宣稱「他(們)的」就是對的?如何可以佯裝自己就站在天神腳下,用他的認知去指涉誰那裡不對,而該怎麼做?這是狠蠻橫的做法。
如果說,我們可以少一點比較法,少一點絕對的指涉,相信這個社會會變得更加可愛。

( 時事評論教育文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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