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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2/27 23:25:03瀏覽570|回應9|推薦0 | |
我貼出「 中國概念的真正守護者 」一文,再度引起激烈爭議。有大陸網友痛罵我「厚顏無恥」,認為我沒有資格自稱是「 中國概念的真正守護者 」。雖然我在文中並沒有說我是中國概念的真正守護者,而只是說那些懷抱狹隘思維而又缺少信心的人不是中國概念的真正守護者,但是,罵我的人顯然並不這麼理解,更不願意保持對我的基本尊重,頗令人遺憾。 倒是另有偏綠的網友質問我:何為中華民族? 我的回應如下。 要談什麼是中國民族或中華民族(我認為是同義詞),恐怕重要的是先要釐清「建構」 (construct) 這個概念。因為概念是被人所建構出來的。「中華民族」概念也是被建構出來的。被建構出來的概念,有沒有具體對應的實體,這可能是一般人所關心的議題重心。但是,從建構論 (constructivism) 觀點看,重點在於有沒有共識,對主體有沒有意義。譬如,「上帝」這個概念,可能是虛構的,但是它可能曾經對許多人有意義、有共識,這個概念就不是虛無的概念,但是它未必對應某種經驗實體。 中華民族概念也是被建構的,那麼,它對主體而言,是否有意義,是否有共識呢?這一點,的確可有爭議。簡單說,維族、藏族、蒙族 ... 是否是中華民族?我想,這些人中有相當然比例的人並不同意。也就是他們並沒有共享這種共識。當然,也有些台灣人可能也不接受中華民族概念。那麼,究竟有沒有所謂的中華民族呢? 對我來說,一直追究這個問題其實是無謂的,可說是搞錯了主題。 如果一定要追根究底,我們問:有沒有法蘭西民族?有沒有猶太民族?有沒有日耳曼民族?有沒有吉普賽民族? ... 。很可能,每個問題都無法得到最究竟的答案。為什麼?因為每個概念都是被建構的,「建構的」部分的意思是它的經驗實體的對應性是有限度的。 一般來說,「猶太民族」這個說法似乎很具體,因為他們曾經被大屠殺,而且在此之前,他們在歷史上歷經磨難,想來他們應該是界線很清楚的一個民族囉。 不過,據我所知,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譬如,在 1947 年以色列立國以後,有些人申請回國。要由以色列政府依據多重標準鑑定,決定是否接受他們回歸為以色列國民。而其中,固然有許多是白人模樣,卻也有些人是黑人模樣,甚至有些人已經成了黃種人樣。而且,由於模樣、文化的差別,據說回歸祖國後還有等級、優越性的不同。 再說了,我大膽猜測,在古猶太建國以前,原初的所謂「猶太人」,其實很可能是個雜牌軍,結合了中東地區的許多部落,甚至包含少數埃及人。反而是歷史與宗教的因素,使他們最後認同為猶太民族。重點是,他們在客觀條件外(語言、宗教、生活方式、居住地 ... ),還是否共同認同自己的民族成員身分。我相信,總有些人未必一開始就承認自己是同屬猶太一族。反而是在有了共同的悲慘命運之後,大家才結成一體,才有了強烈的認同。 就以上的討論而言,我會說,「中華民族」概念還在建構中。無法簡單的說有或沒有。而說有並不為過,因為對許多中國人來說,他們可能願意承認他們是中華民族的一員(甚至願意為其拋頭顱、灑熱血)。但是,也有些中國國籍者,並不承認自己是中華民族的一員。我相信,中國官方並沒有真的強要使每位中國人都承認自己是中華民族成員。因為這並不會使中華民族消失。但是,他們卻也不願公開說:某某群體不是中華民族成員。那反而是切割、是歧視的源頭。 這位網友又繼續追問我究竟什麼是中華民族。我簡單答稱:中華民族基本上是指所有長久居住在中國境內的群體,其中願意認同自己屬於中華民族者。 這位網友又說,中華民族不是單一的民族,而是複合體。他並聲稱,蒙古共和國是單一民族國家。我說,真正的純粹單一民族國家幾乎是不存在的。蒙古共和國內雖然主要語言是蒙古語,但是也有15%人口說其他語言,有少數民族使用突厥語族語言。最大的少數民族是哈薩克族,多數是克烈與乃蠻部。估計也有少數俄羅斯、朝鮮、中國人等。 日本曾長期宣稱他們是單一民族國家,其實他們現在也承認,日本另有少數民族,如蝦夷、阿伊努、熊襲等,這還不算琉球民族、以及後來入籍的朝鮮人、中國人。 當然,台灣人也可以不管這些,而逕問:我要不要接受與對岸同一個政府的統治。 我在「 中國概念的真正守護者 」一文裡的說法,並沒有要取消台灣人說「不」的權利。文中的討論,無關權利議題,而是主觀感情問題。我認為台灣人(此處主要是指台灣本省人)對「中國」(當然是指這個民族)是有深厚感情的。只是,部分台灣人一時意識不到自己的這份感情。這份感情被壓抑、被扭曲、被障蔽了。需要疏通。這個疏通,最先是一種互為主觀的(或說互為主體的)理解。當台灣人覺得被理解、諒解、包容與尊重了,那份中國感情才會回來。 而比較遺憾的是,許多中國人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還在極力打壓「台獨」,甚至好像覺得每個台灣人(包括外省人、包括像我這種自稱統派的人)都想要叛離祖國。他們不知道理解與諒解的重要意義。 這就好像父母、師長對待兒童、學生,後者如果叛逆,他們就只有嚴懲,而不去理解,但是嚴懲之餘,後者只是愈加叛逆。這種對待人的方式,效果適得其反。只是這些人恐怕缺乏自知,可能還很驕傲地覺得自己在為民族大義而努力。所以,我才要寫「當天主教遇到布魯諾」一文,希望他們能有所領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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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事評論|政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