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關於中西文化比較的討論,從人數來說,表明批判中國的論述者似乎是少數;而致力尋求中華民族偉大榮光的人,看來還是多數。(綠營的人不太願意參加討論,所以少了一種聲音)
如果真有中華榮光,而且是全面性的,不是嚴重犧牲某些人權益與尊嚴的,那麼,我也會覺得與有榮焉。我只是擔心,尋求榮光的努力,壓抑了謙卑學習與尋求改革的努力。最後,如果沒能找到榮光,或者,榮光一瞬即逝,結果只是苦了中國的人民大眾。
談到中西文化比較,其實我們可以參考巴勒斯坦裔美國籍教授薩伊德(Said)的心路歷程。他討論「東方主義」(Orientalism),就是在批判西方知識中關於東方的論述。當然,他這樣的批判,或者也可以用於所謂的西方文化「買辦」,就像人們所描述的劉曉波,或者,把我也算上一號。
薩伊德所說的「東方主義」主要是指一套西方人所建構的關於東方的認知 與話語系統。薩伊德把傅柯(M. Foucault)關於話語與權力的理論用於分析西方關於東方的知識,指出在東方主義這套話語系統中,東方被置於西方文化的權力話語之下,也就是說,東方在「東方主義」的話語-權力網絡中被「他者 」化了,成為被批判、被研究、被描寫的對象。這種話語的基本操作模式是一整套的二元對立模式:東方主義視野中的東方總是那落後原始、荒誕無稽、神 秘奇詭,而西方則是理性、進步、科學、文明的象徵。
當然,薩伊德不能完全接受這樣的東方主義式話語。所以,他要對這種東方主義進行批判。
但是,最終,薩伊德並沒有提出另外一套系統的東方論述。東方究竟是怎麼樣的呢?是上述東方主義論述的相反?還是打平,並沒有那種東西方的二元對立性?他並沒有提出明晰的說法。
薩伊德的困境其實是很普遍的。我們談東西方,不免也在這樣的困境中,不知如何是好。
對我而言。這可能就是結局,或者說,結局只是現在這種困境的持續延伸。東方或者喃喃抗議,或者大聲嚷嚷,但卻在實質上繼續忍受著西方的氣焰。
另外一種結局,只在理論上有可能,那就是像劉曉波那樣,來個壯士斷腕,價值重估,向西方徹底認輸。而最後倒有可能「師夷之長技以制夷」,不過,不再只是師其「技」,而是師其「心」以制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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