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07/02/10 23:59:50瀏覽1074|回應6|推薦20 | |
穿著睡衣的淑美盤坐地上,手裡寫著給某雜誌的稿子。「我回來了。」男人開門踏進客廳,很順手地把領子的鈕扣拉開。 「在寫稿啊?」男人問,淑美『嗯』一聲算是答覆了。男人親吻淑美的頭,逕自走進廚房。 「今天是什麼?」淑美輕聲說,連頭也沒抬。 男人是有婦之夫,這段不倫之戀維持將近三年。每每男人來到淑美這兒時,總會想一個藉口塘塞老婆。 「嗯……跟馬課長下南部洽公。」男人拉開冰箱,丟了幾顆冰塊到杯子裡。一顆冰塊滑出男人的手掌,在地板碎裂。 「所以你今晚睡這?」淑美說著:「今晚我要趕稿,可能沒時間陪你喔。」 男人把冰水放在桌上,低下身子抱住淑美,一手緊緊地搓揉著淑美的乳房。三年的默契,淑美知道這不是性暗示,只是一種示好的表現。以往淑美生氣或心情不好時,男人也常這麼作。 男人坐在沙發上,拿起遙控開了電視,嘴裡問著:「你在寫什麼?」他把雙腳抬到桌上舒服地交叉著。一旁的淑美嫌惡地看了他的腳。 見淑美沒答話,男人用腿側頂著淑美問道。 「在寫一個外遇男人的故事。」淑美用手肘頂開他的腿說道:「不過目前想不到結局。」 男人哼了聲,嘴裡說著:「還不就是最後放棄外遇,或是跟外遇女人結婚。這種題材有什麼好寫的?」 淑美停下筆,圈起雙臂趴在桌上。「所以不管怎麼樣,都會有一個女人受害?」淑美問著。 「也不一定啦,有時也會這樣維持一輩子啊。」似乎察覺到淑美不太對勁,男人趕緊回答道。 淑美看著電視上的肥皂劇,裡頭演著女主角跟家人謾罵狐狸精的場景。她很想確定自己的感覺,電視劇彷彿無情地嘲弄著她。 「今天我要寫稿,你還是回去好了。」淑美背著他說,她不敢把頭正面對著男人。 「你幹嘛一直挑釁我?」男人無奈的說著。 「我沒挑釁你,我只是想要安靜的寫稿。」 「是你當初說維持這樣的關係就好,我也沒強迫你。」男人說:「難道我對你不夠好嗎?」 淑美知道,男人對自己一向很好,雖然沒有拿過他一毛錢,但是他貼心的舉動不只一次讓淑美動心。多希望他能離婚跟自己在一起啊,淑美如此想著。 「你不是也曾經說過,會跟你老婆離婚嗎?」淑美蹦出這句話。男人發怒了,一把掃掉桌上的冰水,他站起身來:「你到底在想什麼東西?」 淑美沉默了,彷彿無底洞般的憂鬱。 男人穿起襯衫,逐一扣上紐扣。「你是不是愛上別人了?」淑美搖搖頭。 扣完紐扣的他望淑美胸口伸手,試圖抓住淑美的感覺。 淑美感受到他溫熱的觸摸,為什麼這手不屬於自己。是不是跟老婆吵架時,他也這麼觸摸他的老婆? 淑美移開男人的手。也許有一天,會有另一個也許。也許有一天,他們都會忘記這段不倫之戀。也許有一天,這一切都會過去。 「我真的走了喔。」男人說著,見淑美不說話,索性自個兒穿上西裝外套。「媽的,上班煩,回家也煩,在你這兒也要煩。」男人吼著。 儘管眼神冷漠,心底仍希望他能多說些體已的話,多希望他走過來擁抱住自己。衣衫整齊的男人沒有,他只是掏出口袋裡的鑰匙,小心翼翼地把它擺在鞋櫃上。 當鐵門轟嚨關上時,淑美愣了一會兒。這個男人,就這麼輕易地走出了她的生命。她有點後悔、難過,可心底是十分地踏實。 再美麗的花朵也有枯萎的一天,堅強如櫻花者,也終有凋謝的一天。 她走進廚房拿布巾,跪在地板上擦拭被男人掃落一地的碎玻璃跟水。回憶,像一台一直開著的機器,趁人不注意時侵襲,反覆播映。 她很想念他,但連問他『明後天要過來嗎?』的勇氣都沒有。她摀住自己的嘴,深怕自己懦弱地哭出聲。 她還沒寫結局,但彷彿已經看見了結局。 |
|
(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