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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4/03 01:35:35瀏覽1525|回應9|推薦105 | |
不喜髒亂是我小時本有的脾性,但我爸我媽都很隨性,他們看過的報章雜誌都是隨處放置,空間很有限的眷村小房舍裡,不多久就灰塵撲撲顯得很凌亂。一到星期假日,我就會把屋裡整理過後,清出一堆垃圾來,有些垃圾裝進娃娃車,拖到垃圾場去丟棄,過多的舊紙類就堆在屋後水溝邊焚燬。 我爸那口鋁皮箱裡的舊書,他早都已看過好多遍,偶而仍會抽出一本來翻閱,那個翻閱的動作,多年後回想,我覺得其實他不僅是在看書,也是藉翻書在睹物思情;以聊慰思鄉之苦。但那時我只是個國小二年級的小孩,不懂這箱書對我爸在心頭所代表的意義,我看那堆書都已經泛黃破損,就以為這是該清理的東西了? 趁著有個星期日,爸媽上午都不在家,我把屋裡其他地方都已清掃完畢,只有牆角掀開箱蓋的那箱書,是屋裡最邋遢的一角。於是我把那箱書費力地一點點拖到屋後,然後都抽出來堆成一堆,點起一把火,打算焚盡後都掃進水溝裡。已經快燒完時,我爸這時惶急地衝到屋後,一把把我推到旁邊去,急忙用掃帚伸進火堆去打火救書,結果只救到一本「名家書簡」! 這本書即使已救回,也已面目全非,封面和封底部份已燒燬,書背還遺留了一些焦痕,但我爸仍將此當寶,放到牆上書架最高處,以後嚴禁我再碰。2006年我爸去世後,這本書就成了他留給我唯一最老的東西,它的年齡比我更老得多,是我爸在1949年時從上海輾轉帶到台灣來的,以前我爸在望著這本書時想的是甚麼?我已無從得知,只能體會到某種失而無回的心情。現在當我望著這本書,卻也可以拾回一些很久遠的回憶,那些回憶裡縱然曾充塞過許多生活的惶惑不安,我仍很珍惜! 焚書事件其實還另有一本漏網之書,這本書在我焚書前,就已被我爸的一位老同學尹叔叔先借走,因此僥倖逃過一劫,但也忘記歸還。直到我上高二時,尹叔叔在家大清掃時,才發現到沉埋在箱底的這本舊書,拿來還給我爸,我爸乾脆要他自己收存別還了。我有點好奇拿過來翻看了一會兒才交還給尹叔叔,這一類相關的書籍,在當時曾被當政的文工人員主觀認定為是「黃色書刊」,因此列為「禁書」,所以那時市面上是根本看不到的,書名是「六朝艷詩大全」。 直到今天,六朝艷詩在台灣仍很少被文藝界討論到,可能在早期的動員戡亂時期,大多就已被清理掉,如今如果問到年輕學子,可能也很少學生知道,中國古代的詩詞裡面曾有過一脈這種詩的型式出現過。早期以儒家為發展主軸的中國文藝思想,多半視此類詩文為「異類」,理學派更視之為淫亂的靡靡之音,但以現代葷素不忌的時代看來,可能反而會讓有些人覺得太含蓄,似乎不夠嗆辣?! 六朝艷體詩的乍現又隱,有其時代背景。東晉南渡時是個亂世,南朝的文人們遠離政治,有些寄情田園山水,有些流入艷情狂放。但艷體詩最早卻是起自宮廷,艷體詩又被稱為宮體詩,起於六朝梁代大通年間,太傅徐摛所創作的艷體詩,由於深得太子蕭綱所喜,再經太子提倡,這種以描寫宮中女子閨怨、體態,甚至房中之事為軸心的創作,在當時蔚為一股風氣,朝廷大臣爭相仿作。 隋和唐初的詩風常流於輕艷,多少是受它的影響;另一方面,它在形式上更趨格律化。宮體詩對後來律詩的形式,也有著重要的推動作用。晚唐許多詞的作者,往往同時也是艷體詩作家,因而創作時會不自覺地將艷體詩中的內容和手法運用于詞中。艷體詩多用來描寫男女豔情的詩歌,晚唐時期更出現了艷體詩創作高潮,就連當時的詩壇大家如李商隱、杜牧、溫庭筠、張祜等人都不免遊文其間。例如~ 李商隱《偶題》 從這段對話看來,安祿山雖然腩肚油凸,外型不俊,但楊貴妃會哈他還是有原因的。不過以我之見,無論雞頭肉或塞上酥,用來形容女人乳房,似乎都有點不倫不類!至於近代新詩,採用艷體內涵者更多,但能兼顧古代艷體詩美感的仍是不多。例如有一首中國大陸作家的詩作算是其中優選,其他的大概就要等李某我來寫了?! (例如︰泥鰍) 蕩 (楊煉的詩) 這首詩看不到一點肢體上的陳述,但卻透顯出充份的力度,即使欣賞艷體詩作,我也傾向間接暗喻的體裁。有些詩作大辣辣用肢體表達方式;或採俚俗口語直陳,在欣賞觀點上我比較不大能苟同。文學和色情著作應該還是要有點分界的。 至於有些人的所有創作悉皆以艷體題材圍繞,就是我更難苟同的了,畢竟生活中還有很多其他事須要我們去經歷或完成,過於沉迷於艷體情境的磨蹭,對生命而言,我認為是一種辜負和偏墜。 我偶而也會寫一篇艷體詩或文,但這就像平日穩步行車,偶而飆速,不久後還是得要返歸正常車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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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