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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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08/19 16:44:20瀏覽1811｜回應7｜推薦115 | |
鐵刺網裡的咒怨05 05、 一扇綠色的木片門開著，張鬍子兩手叉腰站在門口，離他三步遠的鐵刺網外，跌坐著一個全身赤裸的女人，嚇！那是小蓮！小蓮雖然瘦了點，那幅北方女人天生的好骨架，如果生在好人家肯定是國色天香。然而這個美麗的軀體此時無遮地敞在一群陌生人面前，而且渾身是傷，就是一個"慘字"！ 小蓮的肩膀仍微顫著，卻聽不到她的哭聲！也許是被張鬍子給打暈了？她並未用雙手遮住前胸或下襠，就只裸身側坐，用左手支在地面，右手拿著一片波蘿蜜樹上掉下的葉子遮住臉。她蒼白的肩背上有幾條皮帶抽出的印痕未消，又多出幾處瘀青紅腫，顯然是剛被張鬍子拳打腳踢產生的新傷。在小蓮背後站著幾個婦女，站得最近的是雷媽媽，也雙手叉著腰，兩眼氣鼓鼓地盯著張鬍子看，同時也是有意用己身檔著小蓮，不讓她後面的幾個男人靠近。 人堆裡鬧哄哄，七嘴八舌，這些圍著的男人女人都各有心思。雷媽媽顯然是義憤填膺，正對著張鬍子作勢欲拚的樣子。我雖是小孩子，但看看這些大人們眼裡浮出的神色，卻幾乎可以讀出這些人各自在想甚麼？婦女裡面也不是全都支持小蓮的，有幾個上前兩步瞅向小蓮的胸腹，那個眼神是在和自己比較後打量著"威脅度有多高"？至於男人，雖然大多數仍有同情感，難免仍會有趁機貪看難得一見的年輕美色企圖。還有少數幾個男人更是左突右鑽，有時從前排婦女人牆間隙裡伸出頭，看那股浮漾的眼波就知道，他看裸色要比基於義憤更為急切得多，這是讓地上那個女人最難堪的時刻！這時我已淚眼模糊！ 人群裡陸續有婦女把老公拉出人群，推著趕回家去。也有少數幾個話裡帶酸，似乎有點幸災樂禍地說︰ 古奶奶擠到前面去對著小蓮背後說︰「她是個妖精！迷得我家二娃子成天顛顛倒倒，還害得我家二娃子被打！」 盧媽媽從屋裡張著桌布，不理會張鬍子的威脅，朝小蓮走過去，把那張桌布整個裹住小蓮身體。張鬍子側身過來似要出手推盧媽媽，被盧伯伯當胸阻住，但張鬍子力氣很大，只右手往外一掀，盧伯伯就摔出去好幾步坐下地。吵了半天，看來也沒誰能奈何張鬍子，這時一個大家都絕不會想得到的「英雄」出場了，不但跌破了大家眼鏡，我更是驚得兩眼凸出！ 盧伯伯剛一跌倒，盧家屋裡走出一個人來，先把盧伯伯扶起來，然後走到張鬍子面前說︰ 我爸已經接連兩天連個影子都沒看見，家裡米缸裡的米已經見底，我焦急地到處去他常去的地方都沒找到人，原來他窩在盧家打通宵麻將！我心裡雖氣著他，但此時眼看他就要和張鬍子對上，他高沒張鬍子高，壯也比不過張鬍子虎背熊腰，我認為我爸這下子惹上一隻熊，肯定會凶多吉少！但畢竟他是我爸，不能見死不救，我已經準備好不顧一切也要跳過去助我爸一臂之力。可是奇蹟竟出現了！我爸被張鬍子拽住胸口只倒退兩步，形勢就忽然逆轉。我爸翻轉右手拽住張鬍子右腕，左手緊抵張鬍子右手關節處，一使力張鬍子唉喲一聲大叫，他立刻被翻轉成背對我爸，我爸再一個轉腰側蹲，張鬍子半空一個大翻身，摔豬般重重仰身摔翻在地。 我爸的棉布衫扯開花，仍拽在張鬍子手裡。這時我爸裸著上身，用右膝壓著張鬍子右肩，一連幾拳砰砰砰打在張鬍子臉上，張鬍子一隻眼眶立刻腫起，牙床噴出血來。我爸站起身，張鬍子爬起來就衝回院子把門關上，然後隔著鐵刺網對我爸大罵︰ 盧媽媽用桌布裹著小蓮，摟著她去盧家暫歇。人群裡一陣熱烈掌聲，我爸好得意！笑嘻嘻搓著兩手，他們這一較量我才發現其實我爸也是蠻壯的，難怪我在家惹火他時，他一巴掌過來我就要倒翻一個跟斗，不過這也不知不覺讓我從小就無師自通；練就了武戲班子才有的空翻能力。我爸正在接受村裡人給他的喝采，遠處一陣緊急的警笛聲，人群裡有人說︰「白腦殼來了！」白腦殼就是村裡人對憲兵的別稱，我爸一聽白腦殼來了拔腿就逃，我也跟在後面追回家。我兩氣喘吁吁跑回家，一到門口我就告訴他家裡米缸空了，他的笑容立刻僵住，又要去找高家賒米了！ 李家以前在大陸家鄉時世代習武，所有男人都要每天練拳腳，我爸隨軍來台後迷上麻將，沒再練武，不但荒廢了很多事，也沒把家照顧好。我心裡對我爸是一直有些輕視的，但此刻卻是我最敬佩他的時候。在此之前我還不知他有這個功夫底子，但他畢竟是個公子哥兒出身，玩心甚重，連家都顧不好，自也難當大任，不久後村裡人竟要推舉他接任村長，看他兩袖生風的樣子，我心裡卻在犯滴咕，這恐怕不是好事吧？！ 不久又有一群長輩聚在我家談剛才發生的事，有男有女，個個氣呼呼！首先唐伯伯說出了更多張家內情，唐伯伯因為做生意，常會接觸到傘兵部隊那邊的人，傘兵營裡也有很多人對張鬍子很沒好感，洩了張鬍子過去在大陸的底細，張鬍子是到台灣後才進了傘兵營。 張鬍子早年可的確就是打家劫舍的土匪，河南鬧旱荒，連老百姓都餓死了很多，土匪也沒得財貨糧食可搶，時當對日抗戰局勢吃緊，兵源甚缺，也沒得可選擇，只要肯從軍的都來者不拒。土匪也在餓肚子，知道投軍就有飯吃，所以很多土匪都去接受招安，穿上軍服就成了國軍，這種部隊軍紀怎麼會好？大陸局勢在抗日後緊接著就是國共內戰，有些爛兵從北方退到南方一路都在搶，小蓮不幸就是半路上搶來的，張鬍子弄了套娃娃兵的軍服給小蓮穿上，從北跑到南都快要跑斷腿了！又跟著張鬍子矇混在潰軍裡上了船，更不幸的是跟著張鬍子來到舉目無親的台灣，成了囚籠裡的禁臠！報個戶口就名正言順成了他的妻子。 莊媽媽接著說出事件原委，莊媽媽就住在張鬍子家對直那排眷舍的對面，路過張家要去公廁時，正巧是最先看到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小崗和古家賊二那天下午遛到張家鐵刺網外，縮在大榕樹下看小蓮盪鞦韆看了一會兒，然後小崗離開去找了一張紙和筆來，賊二古在紙上寫了幾個字摺成小飛機，就往院子裡小蓮方向飛了過去。好死不死這時張鬍子回來了，看到這一幕，逮住賊二古，小崗先跑掉，就拽著賊二古的衣領拖進院子裡，一看紙飛機上寫了三個字"我愛妳"，不禁勃然大怒！一陣拳打腳踢，賊二古也逃出門去。 無辜的小蓮還不知發生何事？就已經被張鬍子瘋狂地剝個精光，一陣又打又踹給踢出門外。莊媽媽最先勸阻不了，在她家串門子的雷媽媽接著趕來，和張鬍子對罵了一陣，張鬍子許是也感覺到這個女人不好惹，只是不理她。雷媽媽又急奔村長家，並且掛了通電話到基地值星官室告狀，才又趕回現場，接著就是剛才發生的那個場面。基地有位中校帶著兩名憲兵去敲門，張鬍子還是怕官的，立刻開門低頭應訊。這位空軍中校又把張鬍子的營長找來，那位傘兵營長當場把張鬍子臭罵一頓，就帶回傘兵營去。 盧媽媽把小蓮接去她家後，小蓮神情已顯呆滯，就連洗浴都是盧媽媽幫著完成，找了件長裙睡衣給小蓮穿上，晚飯小蓮也不吃，只喝了點湯，盧媽媽一直企圖好言安慰，小蓮仍呆坐在沙發裡不言不語。當晚已到下半夜，盧家夫妻面對這個狀況也很感棘手！那個時代管到別人家的夫妻吵架打架已算是撈過界，因為都屬於"家務事"，更沒有婦幼保護法的存在，終究受害的婦幼還是要送回家去，這也是基地官員不想插手的原因。若不是張鬍子傷風化裸逐小蓮，就連傘兵營的長官也插不了手。 張鬍子既然已被他長官帶回營房，暫時沒有威脅了，盧家夫婦也只好先把小蓮再送回家，盧媽媽把小蓮送進屋前還在安慰小蓮︰ 次晨一早，張家門口不但來了空軍軍官和憲兵，張鬍子也被他長官帶回來，還多了一些傘兵營的人，張家那處垮掉刺網圍籬的院子裡擠滿了一堆人！ 未完待續～ 導讀︰ 鐵刺網裡的咒怨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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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