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4/09/02 00:15:49瀏覽2055|回應10|推薦90 | |
勞勞車馬未離鞍 臨事方知一死難 三百年來傷國步 八千里路弔民殘 秋風寶劍孤臣淚 落日征旗大將壇 寰海塵氛紛未已 諸君莫作等閒看 李鴻章
***
這些年所謂中國大陸大國崛起喧囂塵上, 值此甲午戰爭一百廿年之際, 或然更有意義! 拙拙愚魯, 但對這中國將取代美國成為世界首強總有疑問, 別的不說, 大陸上的富豪一股腦兒的往美加置產, 其中許多揮金如土的行徑, 見者莫不瞠目結舌, 綜觀千年來的大國, 似乎從未見過?
早在 1992年, 唐德剛先生就語重心長的指出, 中共的改革開放, 四個現代化云云, 和晚清的洋務運動殊無二致. 再往前推一百年, 梁任公在 '李鴻章傳' 中嘗言” 吾敢以一言武斷之曰:李鴻章實不知國務之人也。不知國家之為何物,不知國家與政府有若何之關係、不知政府與人民有若何之權限,不知大臣當盡之責任。其於西國所以富強之原,茫乎未有聞焉,… ” 而什麼是茫乎未有聞焉? 曰:“ …今日世界之競爭,不在國家而在國民!”
我們如果把李鴻章改成中國人(自然也包含台灣人). 近兩甲子了, 有什麼不同? 大陸上一黨為尊; 台灣仍深信政府能解決一切問題! 底下章立凡先生問是否中國人的宿命,也就更令人低徊不已!
注:在下不同意章先生對儒家文化的認知, 但無關文旨.
***
輪迴:甲午一百二十年祭
章立凡
時序更新,歲次甲午。 傳統的干支紀年以六十年為一輪迴,自1894年中日戰爭起算,歷經一百二十年的滄桑,中國走進了第三個甲午之年。
根據西方學者的研究,天朝在甲午戰前業已享有GDP世界第一的榮耀。 甲午一戰,老大帝國被蕞爾小國打敗,開啟了大清王朝的覆亡之門。
為何GDP世界第一照樣挨打? 一百二十年間中國進步了多少? 有何歷史教訓? 中國軍方戰略思想家劉亞洲將軍承認:“甲午戰爭日本的勝利是製度的勝利。大清帝國的失敗是製度的失敗。”未來中國會不會重蹈覆轍? 他沒有給出答案;但腐敗的軍隊不可能取勝,乃不爭之常識。 從已披露的資訊分析,當下中國軍隊的腐敗程度超越大清北洋水師和陸軍;到目前為止,中國軍隊尚不具備在國際戰爭與超級大國對抗的能力。
從洋務運動看改革開放
禍兮福之所倚,歷史無往不復。 第一個甲午年(1984)之前的中國經濟,剛剛經歷了從閉關鎖國到洋務運動的改革,經濟增長面臨峰值,中國在戰前十年,就擁有了號稱亞洲第一的海軍(後來被日本超越)。 甲午之敗的同時,宣告了洋務運動的失敗。 戰敗的恥辱和割地賠款之痛,促使朝野反思,才有了追求憲政的戊戌變法、大清新政等一系列變革,改良與革命的賽跑,最終以大清覆亡、中國走向共和告一段落。
其後六十年間,中華大地迭經內憂外患,從孫中山、蔣介石到毛澤東,國共兩黨領袖在政治鬥爭中皆以實現憲政為己任。 抗日戰爭勝利後,國民政府在1947年頒布了《中華民國憲法》,這部憲法至今仍在中國台灣踐行。 兩年後,內戰中獲勝的中共建立新政權,並於第二個甲午年(1954)之際頒布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 此時的中國大陸,已重新走上了閉關鎖國之路,不久,憲法也被毛澤東束之高閣。 此後歷經反右、大躍進和“文革”浩劫,中國經濟曾兩度瀕於崩潰邊緣。
1980年代開始的改革開放,實為洋務運動的2.0版,骨子裡仍是“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中國特色。 兩度花甲輪迴,紅朝再創輝煌,除繼續葆有秦始皇時代祖傳下來的人口冠軍之外,2009年擁有了第一艘二手航母, 2010年超越日本,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據說將很快超越美國,榮登世界第一寶座。
在第三個甲午之春,世界銀行發出預測:中國今年或成為世界第一經濟大國。 這一切看起來很美,究竟是福是禍? 誰也說不清。
從虎狼環伺到與鄰交惡
囿於地緣政治的格局,歷史上的中國從來不是一個海洋國家。 中國人作為農耕民族,也沒有形成航海和殖民的傳統。 自大的天朝對外部世界近於無知,也不懂得自由貿易和國際關係的基本規則。 直到1840年鴉片戰爭引發了工商文明與農業文明的劇烈衝撞,才不得不逐步學習西方堅船利炮帶來的異質文化。
同期日本與中國展開了學習競賽,迅速“脫亞入歐”。 甲午之勝,令日本躋身列強,野心膨脹。 1900年庚子之變後國勢日危,日本和俄國成為侵略中國的兩個主要競爭者。 1904年沙俄與日本爆發了爭奪中國東北的戰爭;1921年蘇俄策動外蒙獨立;1937年日本大舉侵華,中國全面抗戰,英美等盟國放棄在華特權。 二戰結束時,日本全盤皆輸;蘇俄支持中共建政,徹底剝離外蒙,“老大哥”成了最大贏家。
近代以來中國的煩惱,屢因朝鮮而起。 朝核問題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至今仍高懸於頂。 第二個甲午年前夕,中共介入朝鮮戰爭為蘇俄火中取栗,朝鮮和中國均失去統一機會,正所謂損人不利己;而兩個國家分裂至今,各自保存了兩種制度的樣板,孰優孰劣,冷暖自知。
中共建政以來,與鄰劃界歷來遵循“寧贈友邦”的天朝傳統;中印、中蘇、中越等歷次邊界戰爭,無論戰果輸贏,最終也總是將國土拱手讓人。 以1999年的《關於中俄國界線東西兩段的敘述議定書》為標誌,中國永遠失去了自沙俄時代以來被侵占的唐努烏梁海等大片領土,面積遠超釣魚島。 常言道“弱國無外交”,號稱“大國崛起”了,依然不懂外交。
從清末的虎狼環伺到當下的與鄰交惡,歷史又在輪迴:中日重新對峙,美國重返亞洲,印度、越南及東盟各國也在聯合抵制中國。 而中國捨棄鄧小平時代的“韜光養晦”,重推“聯俄”戰略反制日本和其他亞洲鄰居,實在是本末倒置的冷戰時代思維。 毛澤東曰“歷史的經驗值得注意”,一個多世紀來,中美關係有冷有熱,美國佬畢竟未佔過中國一寸土地;而熊貓與北極熊攀親,熊貓永遠是吃虧的一方。 毛澤東、鄧小平早已明了的歷史教訓,到革命後代手裡反而弄不明白了?
從黨文化論軟實力
西方政治家儘管對中國的崛起抱有警惕,但也看透中國在國際競爭中缺乏軟實力。 不久前,美國副總統拜登在一個有關外交政策的講話中點破:中國沒有製造任何創新的東西。這個國家的人權記錄阻礙了它在其他方面的進展,比如說創新。 即使中國製造更多的科學家,但是他們沒有製造創新產品。
這種觀點,從另一角度印證了錢學森逝世前發出的“世紀之問”:“為什麼我們的學校總是培養不出傑出人才?”答案是:“黨天下”體制不僅阻礙政治改革,黨文化也在不斷扼殺獨立思考,摧毀中華民族的創造力。
從清末的“中體西用”到當下的“中國特色”,至今未走出洋務運動以來的歷史怪圈。 歷史上植根於農業文明的儒家文化,在維護專制統治的同時,一直扮演著科技文明殺手的角色。值此主義信仰崩塌之際,主政者希望藉助儒家傳統支撐權力,也注定不會成功。
結語:輪迴中的沉思
黑格爾認為:“中國的歷史從本質上看是沒有歷史的,它只是君主覆滅的一再重複而已。任何進步都不可能從中產生。”
自1894年甲午戰爭以來的兩個六十年輪迴,很可能只是一種歷史的死循環。 “後人哀之而不鑑之,亦使後人而復哀後人也”的千古讖語,果真是中國歷史的宿命嗎?
2014年6月15日風雨讀書樓
|
|
( 知識學習|隨堂筆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