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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4/20 22:11:53瀏覽2981|回應0|推薦11 | |
陽光穿透窗簾,灑在雅雅的臉上,卻溶解不了冰山般的心。 初次見面時,她不肯吐露半個字,隔幾天後媽媽問是否願意與老師學英文,她點了頭,但如今與我相約見面,她卻抿著嘴唇,不回應我的話,偶爾低頭,偶爾張大瞳孔望著我,像是從畫作摘下來貼在我眼前,感知不到我的熱情。 陽光溶解不了冰山,反而漸漸地被夜色逼退,我拉上百葉窗,打開燈,無奈地低頭,尷尬地看著手錶。「妳不想說話,可以不說,我說故事給妳聽...」 念書時,常去帶小朋友活動,說故事是我的專長,配合著手腳的音效,我可以把小孩融入童話故事中,可雅雅已進入青春期,內心蠢蠢欲動的是交心的渴望,要聽的是真實的故事。 我從童年在南部鄉下住的粘土房子講起,講到兄弟姊妹一起放牛、一起進城念書,講到家中經歷過的苦難時,她淚水微滲出眼眶,讓我聽見冰山的微細水流聲。 「妳不想學英文,卻被媽媽逼來?」我順著情緒水流,把話題轉回她身上,想撞開裂縫,雅雅搖了頭,順手將淚水抹去,發出短促「不」聲後又收回。那聲音傳來,在我耳畔迴盪著一首憂傷的歌,清楚地告訴我冰山堅硬無比。 「妳不想去美國?」「想念同學?」「怕說英文?」「不喜歡上課?」我不死心地,用溫柔語言在冰山四周一遍遍地敲,直到我的心也變冷,化為臉上的呆滯眼神,在靜夜裡望著她。 眼神的交會,讓她的眼眶忽然滲出淚水。「妳自責嗎?」我再敲冰山,冰山發出響聲,剎那崩裂成一條洪水氾過臉龐,她趴在桌上大聲哭泣,等她再抬起頭,終於吐露話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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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