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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3/16 12:00:03瀏覽3848|回應2|推薦7 | |
上周三月七日跟【牆之魘】一起上片的,有改編自全球火紅的同名小說的【追風箏的孩子】。這兩部電影雖然題材相差十萬八千里,不過影片都同時因兩大問題而在媒體上掀起波濤:性侵與共產黨。
1‧兩種戰火 先談性侵的部份。【追風箏的孩子】裡面的僕人哈山被性侵的場景,在回教世界引爆出海嘯--演出哈山的童星竟然在自己祖國收到追殺令,因而走避美國。【牆之魘】片中則有女主角阿貞,因為幫左派導師木村擦澡,而遭到木村的性侵。
【牆之魘】在這方面出現的「爭議」是,國內知名影評人李幼新先生,竟然在『破報』(復刊501期)的評論中,出現“木村全裸時茫然恍神,任由女方操控做愛”,如此完全背離影片的荒腔走板的敘述。
李先生在國內影評界馳名近30年,堪稱飽覽古今中外影片的專業影評人,竟然、就、這麼、如此「輕易」地、犯了「這麼簡單」的錯誤。令我們不禁懷疑當今台灣檯面上知名的影評人,究竟是否也在某些、不少地方,「侵害」了一般觀眾對電影的認知,以致誤導了觀眾的「本性」?
我在此並沒有全盤否定台灣的影評人,他們多年來以及三不五時,對於一般民眾在看電影時的「引導」與助益。李幼新先生的【牆之魘】「顛倒性侵」事件,令我們想起的是接著本文的第二個話題:共產黨--不!您可千萬別看錯,我決沒這麼簡單就因此說李先生是「共產黨」。
2‧兩種傻眼 談到共產黨,根據【追】片的原小說中文版權商譚光磊(就是出版界赫赫有名的灰鷹爵士)的說法,從2005年8月到2006年1月間,他前後跟大陸幾家大出版社交涉簡體版事宜,沒想到其中一家竟然就以書中出現「共產黨」的字眼予以婉拒,其他還有列了十幾個「違反中國外交政策」的理由不便出版。
譚光磊說他聽到大陸出版界,對於這本當時在國際上火紅到不行的書,出現這樣的說詞令他當場傻眼。我記得2月20日【牆之魘】在廣電基金會那場特映會,導演林志儒面對謝志偉局長的「消費二二八」、二二八事件紀念基金會的組長簡堂的「顛覆歷史」的批評,也是當場傻眼。
是的,連貫這兩部影片以及同樣帶來的這兩個話題,我真正要談的是:「顛覆」--李幼新先生的「看錯」,沒那麼重要;謝局長與簡組長的「批評」,也沒那麼重要。
3‧兩種顛覆 重要的是,專家輕易「看錯」並不就等於顛覆,藝術創作者「沒有」吻合史實也並不等於顛覆;更不消說沒有符合權威人士的「政治與歷史目標」就是顛覆。
顛覆,沒這麼「輕易」,也沒那麼「簡單」,更不是出自「權威」。
以中國近代史為例,共產黨「顛覆」掉國民黨政權,決不是全靠國民黨失去民心、經濟政策大崩盤,還得加上「兩萬五千里長征」、「徐蚌大會戰」、「延安土地改革」、「政治思想教育深入八路軍」等,一連串綿綿密密的共產黨「歷史錯誤與正確」腳步,方能成就出1949年的「新中國」。
共產黨是【牆之魘】與【追風箏的孩子】的共同爭議焦點,我們就從這個點來論述「真正的顛覆」為何物:從這兩部片另一個共同的焦點「(被)性侵」。
【牆之魘】中被性侵的是阿貞這個「婦女」,【追】片中被性侵的是哈山這個「小孩」,共產黨最顛覆過往歷史的革命性做法,決不是廣大的農民起來革命(在此之前的中國歷史,這個的階層起而革命,已然屢見不鮮),而是共產黨如何動員「婦女與小孩」,成為兩大革命奇兵或伏兵。
共產黨對這兩種人類歷史上的「弱勢族群」最顛覆的作法,除了將他們變成「可戰之兵」--以致有我們後來在今日的中南美洲、中東、非洲,看到的對人殘酷到不行的童兵;李奧納多主演的【血鑽石】對童兵的描寫,教人莫齒難忘--,還在於訓練他們成為「日常生活的伏兵」。
讓我們先看這一段「顛覆的敘述」:「軍人的職責是保國衛民,不知道大家是否見過不作戰的軍隊?曾否見過專門訓練士兵掃院子、挑水、修理家具、帶小孩、刷鍋洗碗、替小孩擤鼻涕、替人點火吸煙的訓練班?」(《魔掌》:頁一,中央日報社:1973,丁白生著)中國共產黨訓練這一批「深入民心」的軍隊,最重要的訓練人員就是來自婦女。
人類歷史上在此之前,還沒有人是以這種「日常生活戰略」來爭取民心。而這種深入民情的「不戰之戰」的方式,比人類學家的田野調查更能了解每一寸土地之絕然不同的風情與敵情。
至於小孩,我們可別認為他們是在「文化大革命」中才「突然」跳出來的;早在共產黨以地方包圍中央期間,他們就運用當地小孩來監視村中每個人的一舉一動。共產黨針對小孩容易受「煽動、衝動、跑動」的心理與生理學,將小孩訓練成比今日監視器更精密的儀器。在共產黨控制下的每一個村落,每一個人每天的言行都受到最匪夷所思的監聽。
人類歷史上在此之前,還沒有出現過滲透到每個家庭每個角落每一天生活的監聽器。「文化大革命」之所以能急速席捲全中國,共產黨很早就把小孩當成革命尖兵所打下的「基礎」,是當時許多世人乃至專家學者想破頭也找不出原因的「秘密」。
4‧三位一體 於是,確切了解共產黨與顛覆這條「深刻」的歷史軌跡後,我們就可以理解那三個台灣權威人士,對【牆之魘】所犯的錯,其實是「三位一體」:謝志偉局長的「消費二二八」、簡唐組長的「顛覆歷史」、李幼新的「看錯」--都是因個人職業之「主」觀,加之於【牆之魘】所出現的可笑結果。
關於謝局長的「主」觀錯解,我們之前已經在〈大家都來消費二二〉一文中論述過;關於簡組長的「主」觀錯解,我們已經在上段的共產黨婦幼戰略中論述過;現在我們要來正視李幼新的「性侵」錯解為哪般?--這部份很可能是三者中最具娛樂效果的。
李幼新的看錯其實是有跡可尋的:阿貞之前在木村的牆洞前主動大膽脫衣露胸,阿貞主動將木村放出來,阿貞主動為木村梳洗時還正視木村的性器官,「再加上」導演把阿貞與木村做愛戲份「剪」成「渾沌不清的極短篇」;以致這四個因素在李幼新心中散播成,「阿貞主動操控做愛」之雲。現在,我們要探索的李幼新的「巫山」究竟何所自?
於是,讓我們暫且回到歷史上真正的「巫山雲雨」何所自的場景,來一窺究竟。
話說戰國時代,楚國大辭賦家「宋玉」和楚襄王雲遊巫山三峽時,適逢陰雨綿綿,望著雲霧繚繞的神女峰,這位騷人春情涌動,遐想連翩,乃吟賦一首,以泄春懷。他在《高唐賦序》中講了一個個神女主動投懷送抱的故事,說先楚懷王遊歷巫山高唐時,白天勞累,疲困入睡,夢中一嬌媚的婦人飄然而至:“妾巫山之女也,為高唐之客,聞君遊高唐,願薦枕蓆。”於是柔情似水,纏綿悱惻,送上門來的好事讓楚王一夜銷魂。天亮的時候,一夜情的神女就要分手,告訴這位露水情人說:“妾在巫山之陽,高丘之陰,旦為行雲,暮為行雨。朝朝暮暮,陽臺之下”。
易言之,這個故事暗藏兩個「娛樂玄機」:一,非常明顯的是,宋玉寫春情故事,根本就是假楚襄王之名,行自己暗藏春情之實;二,非常明顯又明顯的是,宋玉早在看到雲霧繚繞的神女峰「之前」,就已經滿懷春情,而這個春情的對象不是別人,就是在宋玉身旁的楚襄王。宋玉與屈原極可能是同性師生戀的「八卦」,早在那個時代就已經引起不少疑雲;李幼新的特殊性向也只差他沒開記者會予以公開出櫃。因此,李幼新先生的「看錯」,也許是他對片中演員蔭山逐漸懷春所致。
然而,這層娛樂疑雲當然不是重點,李幼新的「春意」令我們猛然醒悟的是:【牆之魘】果真把阿貞描寫成一個主動性侵者,那才真教影片比較貼近謝、簡兩人所指控的「消費」與「顛覆」。
【牆之魘】給我們留下的其實,不是像許多人說的什麼二二八的陰影又來了,而是把觀眾吊在巫山「看」雲雨的「半空中階段」。
【牆之魘】劇情所沒「做」的,正也透露出為什麼林志儒一再「坦言」說,他礙於尺度而把許多【色戒】場景都剪掉的「台灣電影心理學」:台灣電影需要的真的是一座牆,一座「足以顛覆」台灣電影工作者的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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