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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甜甜布蘭妮的Baby One More Time是第一張我自掏腰包買的專輯，那時候我唸高中。說出來有些人會嗤之以鼻，但布蘭妮是我高中時代最喜歡的歌手。儘管如此，有十年的時間，我不知道她在幹嘛——她巡迴世界、出新專輯、在賭城駐唱，在和前夫的監護權之戰以後很久沒有負面新聞。基於小報媒體就愛挖名人醜聞的本質，很多歌迷都以為這表示她過得很好。直到2019年爆出她在父親的監管權下長期遭到虐待，繼之以她令人心痛的法庭聲明，和近日上映的三部相關紀錄片，包括Netflix的父女之戰（Britney vs. Spears）、紐約時報的陷害布蘭妮（Framing Britney Spears）及其續集控制布蘭妮（Controlling Britney Spears）和CNN的布蘭妮自由之戰（Toxic: Britney Spear’s Battle for Freedom），我們終於看清在布蘭妮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今天我想寫的，是這三部紀錄片曝露出來的、令人不寒而慄的「旁觀者效應」。

旁觀者效應，是指旁觀者的存在導致被害者在遭遇欺凌或侵害時無法對外求助的狀況。研究顯示，旁觀者愈多，他們當中有人對被害者伸出援手的機率就愈小，被害者向外求助的機率也愈小；旁觀者愈少，他們當中有人伸出援手，或者幫助被害者求援的機率也愈大。

這個意思就是說，如果有一個孩子被霸凌，而旁邊有很多人圍觀，這群圍觀者多半不會伸出援手，這孩子事後也不敢向師長求救。但如果旁邊只有一兩個孩子看見，這一兩個孩子反而會伸出援手，或者報告師長，總之想辦法做點什麼。

仔細想想，真是恐怖至極。即使是全球知名的流行巨星，也不能倖免於難。

這三部紀錄片，都指出過去十幾年間，在布蘭妮遭到虐待時，她的身旁都有很多知情者，但他們或者不願、或者不能，總之沒有人做任何事來幫助布蘭妮。

黑盒子保全公司創辦人的前副手Alex Vlasov就說，布蘭妮的父親雇用該公司來監視女兒，保全被當作獄警使用、布蘭妮被當成犯人對待，她所有的電子郵件和對外通訊都必須由父親過濾，臥室裡也被裝上錄音機，全天候監聽。

布蘭妮前任造型總監Tish Yates也回憶，有一次逛商場時，布蘭妮父親的代理人拒絕讓布蘭妮買一雙平價的鞋子，布蘭妮明明年薪千萬，自己手上卻連買一雙平價鞋的錢都沒有。一雙鞋子也許是小事，但從這件事可以看出布蘭妮遭到殘酷的對待。

還有布蘭妮的前任巡迴演唱經理Dan George說，在巡迴途中，大家都看到看到布蘭妮的父親禁止她閱讀任何「不符合基督教精神」的書籍。一本書跟一雙鞋子一樣，只是件小事，但卻可以看出布蘭妮連生活中最小的事情，都無法自己做主。

這三部紀錄片都沒有聯絡到布蘭妮本人，紐約時報聲明指出「不確定布蘭妮本人是否收到了採訪邀請」。在全世界的小甜甜歌迷發起「解放布蘭妮」運動、希望法院取消布蘭妮父親監管權的同時，我們實在無從得知，布蘭妮本人是否希望繼續得到這種程度的關注。我們需要警惕的是，一個受到這麼多關注的歌星，為什麼會在眾目睽睽下遭到虐待，這麼長的時間，卻無一人伸出援手。不論十一月法院宣判的結果如何，這一課是我們都不應該忘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