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到了，去南瓜田採南瓜、走稻草迷宮、騎小馬是這個季節必玩的項目。走迷宮的時候，我總是讓小小豬和迷你豬領著我走。如果他們問我：「媽媽，出口在哪裡？」我就說：「我不知道，我們一起去找吧！」

前段時間，我上品學堂創辦人黃國珍老師的Podcast《閱讀未來雙素養》，談數位時代的教養心法。節目最後，國珍老師問我，數位時代來臨以後，在這個瘋狂變化的世界裡，有沒有一個以不變應萬變的大原則？我老實回答：「我不知道。我的辦法就是，不知道的時候，就老實跟孩子說我不知道，然後跟他一起找方法解決問題。」

有些爸爸媽媽可能覺得，向孩子承認「我不知道」感覺有失面子，但愈來愈多研究顯示，示範給孩子看每個人的知識都有局限性，其實是有好處的。心理學家把這叫做「智力上的謙遜」（intellecual humility）。

了解每個人的知識都有局限性很重要，研究顯示，不論大人小孩，智力上的謙遜讓我們懂得反思自己的態度與既有的認識，並追求自我完善。智力上謙遜的人傾向於仔細分辨所接收到的每一條訊息，善於判斷論點的強度。他們會自動自發地學習，也更積極參與反饋，而不只是被動的資訊接收者。換句話說，他們不容易被假訊息誤導。

既然如此，為什麼承認「我不知道」那麼難呢？研究指出，這不但是因為人都愛面子，也是因為人類的大腦會自動肯定我們第一個收到的訊息，就算之後有更多訊息顯示我們最初接收到的訊息是錯的，我們也傾向去替最初的訊息找理由解釋，而不是承認錯誤、改變想法。

心理學家指出，多數人都傾向於高估自己知道的事情，而當我們承認「我不知道」或「我弄錯了」的同時，也冒著被別人論斷的危險，所以多數人寧可嘴硬到底，這種情形在政治人物或政治議題上尤其常見，這就是為什麼，多數人在談到槍枝管制或氣候變遷的問題時，就算有如山的證據堆在眼前，也不會改變立場。

勇於對孩子說「我不知道」，是培養智力上的謙遜的第一步。除此之外，我們還可以：

• 創造機會，鼓勵孩子去發掘不同的觀點：多涉獵立場不同甚至相反的文本，例如讀完《飄》以後來讀讀《湯姆叔叔的小屋》。
• 強調承認自己不知道的好處：跟孩子分享自己承認「不知道」以後獲得好處的經驗，例如「媽媽小時候不喜歡吃香菇，所以覺得所有菇類都一定很難吃。但後來我試了杏鮑菇，才發現我錯了！有的菇是很好吃的。」
• 輪流反省既有認知的膚淺跟錯誤之處：每個星期一次，在餐桌上跟孩子討論自己這個星期發現了哪些既有的認知上的錯誤。例如「爺爺一直以為吃了用微波爐熱的食物會得癌症，看到新的研究才知道那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