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女權運動先驅、聯邦大法官Ruth Bader Ginsburg（通稱RBG）上週五與世長辭，享壽87歲。我不認識她，但我也跟全國喜愛她的人一起哀悼——因為在友善家庭政策觀念還沒形成的上世紀40年代，RBG是成功的職場媽媽的標誌，是所有夢想兼顧家庭與事業的女性的榜樣。直到今天，她平衡家庭生活與事業的藝術，仍然啟發著年輕一代的職場媽媽。

三年前，RBG接受《大西洋月刊》採訪時所說的一段話，一直令我印象深刻：「我將我的成功，很大一部分歸因於我的女兒Jane。」她開始上法學院的時候，女兒剛滿14個月。她說：「我覺得我生活的兩個部分，各讓我有機會從另一個部分喘口氣⋯⋯我早上8點半去上課，下午4點回家，我下課後直到Jane上床睡覺是我的育兒時間。」

小小豬還小的時候，我也常常有這種感覺（其實到現在還常有這種感覺，因為迷你豬也才兩歲）：我工作，然後育兒。育兒，然後工作。有時候被採訪或其他工作耽擱了，回家的時候，看到小小豬穿著睡衣，跑到車庫門口迎接我，就覺得疲憊的身心都得到了療癒。在家陪孩子玩的時候，我很專注，常常聽到媽媽們說陪孩子久了很無聊，忍不住要滑手機，但是我覺得陪孩子的時間好珍貴啊，怎麼還會想滑手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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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rked late. Kid greets me at the door. ❤ #workingmom

A post shared by To-wen Tseng 曾 多聞 (@twtseng) on Mar 9, 2017 at 8:45pm PST

有時候則是陪孩子們玩了一個整天，覺得腰痠背痛、骨頭都快散了，等到孩子們睡熟，我才輕手輕腳下樓，泡一杯茶到工作室裡，鈕亮檯燈，打開電腦，一屁股在辦公椅上坐下，立馬覺得精神百倍，腰也不痠了、背也不痛了，下筆如有神助。

我生活的兩個部分，不僅讓我有機會從另一個部分喘口氣，更讓我得到靈感與鼓舞。我的育兒生活與職場生活餵養著彼此，這就是職場媽媽的小小幸福。

我不敢說自己是一個成功的職場媽媽，但我很高興自己樂在其中：作為一個媽媽，作為一個專業記者。要掌握一個職場媽媽的小幸福，其實也不難。我們需要做到的，只是在職場上和家庭裡都盡力而為，但不放棄自己應有的權利。我就曾經為了爭取工作場所集乳權而和公司打官司。工作實在忙碌的時候就大方接受伴侶的支援，不必因此產生罪惡感。防疫期間小小豬居家上學，那段期間我負責幫小小豬上課，一天三餐都由江小豬負責料理。媽媽們當然可以有成功的事業，職場女性當然可以有幸福的家庭，家庭和事業從來就不應該是犧牲一樣才能得到另一樣的東西。

走筆至此，覺得自己好像有些理想化了。畢竟友善家庭政策在很多國家仍然不健全，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在這個性別仍然不平等的大環境下，身為女人真的能擁有一切嗎？

就用RBG在2014年的採訪中說過的一句話作結吧：「我無法同時擁有一切。但綜觀我人生的不同階段，我想我兼顧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