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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落的故事 (1)
2013/11/21 22:08:34瀏覽843|回應0|推薦34

(本文是虛構小說,人物皆屬虛構,如有雷同,請勿對號入座)


1975 - 1980 台北

1

文因子是一個小女人。

認識她時大學畢業進入我們的公務單位,我己是已婚男人,大她8 她是中文系畢業的,個子嬌小可是總是抬頭挺胸,沒有一點扭捏的小女生的做作。非但氣質不凡,還會彈一手古箏,有幾次單位同仁活動,她都曾上台表演

她有一張形的臉,細小鼻子,小嘴微上揚,襯著的一對眼,顯得大總微笑看著人眼睛說話,因為我是一個高階的小主管,通常是她微笑著聽我說話。可是當她彈古箏時,微笑收了,她的專注都放在手上和琴弦上,幾乎在座的男人都被她的容顏與態度震懾

她不在我這組,業務也沒有什麼往來,又聽說她的組裡有個T大畢業單身男子,個高大,氣宇不俗,同事常把他們湊成男才女貌的一對。

聽說這些閒話,所以,我只是偶爾遠遠地欣賞一個美麗的女人。

結了婚,可是妻子在國外,形同王老五,跟辦公室歸的孤男寡女王老五們,下班後出,吃飯喝酒聊天等。她也時常參加單身男女下班後的活動,偶爾,我發現她帶笑的大眼睛在看我,我回看她,幾次後,她並不害羞,也不急急地避開我的回視

台北的夜,常在酒後更令人寂寞的。

夜的寂寞,似一個隱形人,在膚淺的喧嘩笑談嬉鬧的人堆裡,也不走開,只暫時坐在外圍的後座,可是,當我回到住處後,它又坐在沙發上瞪著我。

好像是由讀大學時開始,夜裡,我最盼望的是早晨的陽光。奇蹟似的,在耀眼的陽光下,我就覺得自己新生了一般,不再沉鬱,不再寂寞,不再假裝是哲學家似的,思索著試解一些無解的問號,例如,生命的意義?人為什麼活著?我歸咎我的失眠,以及無名的憂愁於當時大學生流行性的,牛角尖式的,存在主義的蒼白探索。

工作單位廚房請了一個阿巴桑買菜,煮三菜一湯的午餐。進餐是自助餐似,各人拿著餐盤找座位坐下。我這組都是女同仁只有我一個男人我如果不和老闆或其他幾個組長同桌,都是與組裡同事一起。文因子也常來我們這桌吃飯我以為她是想跟著姐妹淘一起用餐,因為她的組裡恰相反,都是男士,她是唯一的女生。

大夥用餐說笑時,偶爾發現那雙眼睛在跟追我。

有一天中午,我接了一個公事電話去晚了,旁人餐後離席,只有我們倆人還在。

玩笑地她:你跟那個J怎麼樣啦?聽說你們是一對啊?

是嗎? 她笑著說,

我怎麼不知道這事?他人不錯,聽說已有女友啦。何況,他也不是我喜歡的那一型的。

真的嗎?”

“是啊!”

我問了一句不該問的:

那妳喜歡哪一型的呢?

該她逗我了。

我喜歡組長這一型的。我喜歡會刻圖章的男人。

我開始閃

妳學文的,可能是喜歡圖章吧,不是刻圖章的。

我那時,因為一人在台北,晚上在當年中華路的國軍文藝中心學金石,不知她怎麼知道了。

“你怎麼知道,我刻圖章?”

“我看過你給黃組長刻的畫印啊。”

黃組長負責總務組,是一個書法國畫愛好者。其實是練習自己的刀工,也為了拉攏工作關係,曾為他刻了一個“某某山人畫印”什麼的,記得是仿齊白石的刀筆。

我只是入門,不能說會刻,別讓師傅知道了,開除了我。

她笑著離席。我虛榮地暗喜。

過了幾天,下班後,沒有人邀夥吃飯看電影什麼的。我留在辦公室,繼續一塊未完成的石頭,是一個朋友要的。

文因子,不知何以也加班,經過我門口,敲門探頭進來。我只看見那一對深邃的眼睛。

我明知故問:“你還沒下班?”

她看我的刻刀,木夾,石頭的,問我:

“在刻什麼?”

我只得讓她看,我說:

“朋友要的,你中文系的,認得嗎?”她接石頭時,碰到我的手指。我一震。

她欣賞著說:

“是大篆?什麼樣的朋友,這麼有味道?”

她唸道;“ !”

我說,是一個搞廣告的朋友。心裡讚她的眼力與學識,因為一般大學畢業生,不論什麼系的,能讀篆體字的沒有幾個。

我很想問她,要不要一起吃晚飯。可是,硬把問題咽回去了。

Come on,結了婚的男人。我笑笑說,有點晚了,文因子,我得走了,明天見。

(待續)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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