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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2/15 18:25:46瀏覽478|回應0|推薦0 | |
錄自吉川幸次郎著,鄭清茂譯:《元明詩概說》(台北:聯經出版事業股份有限公司,2012年11月),頁293-296。 吉川幸次郎先生的《元明詩概說》,原是岩波書店「中國詩人選集第二集」的第二冊,初版於昭和三十八年,即民國五十二年(一九六三)六月,距今已二十多年。(蒼穹案:鄭氏中譯本初版於一九八六年問世)除了這個單行本之外,後來又收在筑摩書房《吉川幸次郎全集》第十五卷(一九六九)之中。這是到目前為止唯一闡述元明詩史的斷代之作。 吉川先生撰述本書的動機與經過,在他〈關於「元明詩概說」〉一文裡已有詳細的說明。要之,以今視昔,他並不否認一代有一代之所勝,即所謂漢賦、唐詩、宋詞、元曲、明清小說的文學史觀。然而以昔視昔,他卻斷言古典詩歌,自四言、楚騷、古體詩,而律絕近體,在歷代中國人的意識裡,恆與所謂「古文」散體等量齊觀,一直是傳統文學的主要形式。雖然過了唐朝以後,普遍認為古典詩已盛極而衰,每況愈下,但這種現象與其說是式微,毋寧說是質變。借用他自己的話,就是「此性識之又新,非江河之日下也」(《宋詩概說》中譯本〈著者序〉)。的確,正如他一再指出,自宋金以來,歷元明清各代,坐失的風氣越益普及,詩人的數目有增無減。以致在窮鄉寒村或市井陋巷裡,也不難聽到吟哦諷詠之聲。而且更重要的是在題材內容、表現技巧各方面,也能在既成格式的重重限制下,因時制宜,繼續推移演進,仍不失為中國人言志抒情或反映現實的主要工具;並非完全陳陳相因,停滯不前,毫無變化。儘管如此,現代的文學史家對唐朝以後各代的詩史,卻往往不是輕描淡寫,就是一筆抹殺;罔顧史實,不能無憾。於是,基於學術良心,他才自告奮勇,權充陳勝、吳廣,陸續出版了《宋詩概說》(一九六二)與《元明詩概說》,藉以拋磚引玉,期望後起有人,開闢這一大片荒蕪的學術園地,進行更詳盡、更深入、更有系統的研究工作。 按照原來的計劃,吉川先生還想利用餘生,續寫一本詳述清詩的「概說」。可惜天不假以年,未能如願以償。其實,自從他於一九六七年自京都大學退休之後,即名其書齋為「箋杜室」,潛心於杜甫詩集的注釋工作。孜孜矻矻,夙夜匪懈;顧此失彼,只得把清詩擱置了。不過,這個規模宏偉的畢生大業,即原訂二十巨冊的《杜甫詩注》(筑摩書房),雖已見諸廣告,也是中途而輟,只完成了不到四分之一,便因癌症腹膜炎,藥石罔效,於一九八○年四月,遽爾與世長辭了。享年七十有七。固然不可謂不高壽,但一代鴻儒,齎志而歿;死生之際,諒多遺恨。就學術界而言,更是無法彌補的損失。 吉川先生是國際知名的漢學家,是以中國為中心的東方人文學的詮釋者。他研究範圍極為廣泛,除了自謙闇於佛學,舉凡儒家經傳、史籍子書、詩文、詞曲、戲劇小說之類,莫不涉足其間,或研精覃思,或優游涵泳,偶亦旁及日本歷代和文學與國學。著作之多,不啻等身,已彙為《吉川幸次郎全集》二十餘卷,每卷七百頁左右。另有翻譯數種及《杜甫詩注》數冊,則仍單獨出版。加州大學已故陳世驤教授曾致贊辭云:「先生秉瀛洲之靈秀,播禹域之芬芳。既窮究其墳典,又含咀其華英。寢饋其經史子集,乃逍遙於文苑儒林。蓋出入上下古今,靡所不貫矣。」(《吉川博士退休紀念中國文學論集》序)頗能傳其治學之風貌,並非純屬應景之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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