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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2/09 20:24:44瀏覽219|回應0|推薦0 | |
(錄自荒木見悟著,廖肇亨譯:《明末清初的思想與佛教》【台北:聯經出版事業股份有限公司,2006年9月】,頁vii-x。) 我個人的中國思想史研究,一開始是從摸索宋代程朱思想的哲學性格著手,然後追溯到唐代佛學,特別著意於「華嚴-禪」此一思想源流,嘗試探索人類思想本質複雜而壯闊的痕跡,之後轉向將焦點置於明代的陽明學,發現唐宋以來思想發展脈絡之下,哲學人性觀集大成者盡在於斯。長久以來,日本的中國思想界,儒學與佛教兩大領域之間幾乎是各自為政,嘗試解析中國這二大思想背後共同成長的基礎,幾乎與開拓一塊全新的土地無異,其艱鉅困難可想而知。我主要大量的精力與時間都貫注於此,大約經過十年的摸索,似乎才有曙光初現的感覺,這些心得,都集中體現在《佛教與儒教》一書當中。 此書首度公開發表,距今已經約莫是四十年前的往事了。但在當時,我對王陽明提倡的「聖人之學即心學」此一命題在思想界掀起怎樣的波瀾,如何捲起毀譽兩極的漩渦的詳細過程幾乎一無所知。關於陽明學派的分裂、儒佛異同論架構的崩解、朱子學的反擊、朱王調和論的出現等等現象,明末思想界可以說是亂象迭出,種種繽紛迷離的言論令人目不暇給。為了國家的安定,思想界的安定是必要的前提。然而,如上所言,思想的動盪,是否也意味著國家的前途瀕於危急存亡之秋?當時許多士人胸中縈繞著這樣的問題也就不足為奇了。陽明心學的出現招致各方的批判,最常聽到的批評便是說:陽明心學期表面上尊重人類的自主性,實際上卻是造成人性墮落與時局迷亂的罪魁禍首,類似這樣的批評始終不絕於耳。 「心學」此一語詞,在中國有悠久的傳統,絕非陽明學索發明。但陽明以良知說為基調所提倡的心學論,對「心即理」(「正確慎重地實踐天理,即為人類正確的生存方式」)此種傳統安定的人性觀,從根本提出質疑。「敬理」、「護理」、「實踐理」看來似乎潔白無瑕,但若更追根究柢地問:「理」如何賦予?主體如何充分參與「理」的創生?「理」果真可以無視於歷史社會的變化,而持續維持永恆不動的權威?安居於穩定不變的秩序與道德觀之上的人類本心,果真可以無動於衷?面對這種種質疑,若只能暫時以「因為理具有自我反省的能力,才稱之為理。若對理抱持疑問的話,便是對天的大逆不道」之類的強辯加以搪塞,發展極致,便是「以理殺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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