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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2/29 17:35:50瀏覽366|回應0|推薦0 | |
沙畹的作品一直表現出對文學和民俗的興趣。入選法蘭西學院時,他發表了該領域的第一部作品,在1893年12月5日講授的第一節課上,談論了中國文學的社會角色。此文與沙畹的其他作品迥然不同:一方面,他面向相對廣泛的公眾,除法蘭西學院的同仁外,還有知識界的其他代表;另一方面,沙畹向全面論述發展,甚至發表對中國形勢和居民狀況的評論。他首先指出,中國文學之所以能廣泛傳播至安南,這得益於其文字,它能使外族人──如朝鮮人、日本人、安南人和喀什人──理解漢文學。中國文化的同化能力破解了北方民族的入侵,雖然蒙古人和滿族人成功進犯,但他們甚至忘記了自己的語言。雖然秦始皇試圖焚書,但由孔子修訂的經典作品逃過此劫,它具有古代理想化運動的性質,表現為教化意圖。沙畹看到歐洲玄學和科學與中國道德之間的對立,他在孝的問題上著墨甚多,認為它是「連接一代代人的神祕紐帶的象徵,使家庭比個人更重要,使被當作天下的國家又比家庭更重要」,是真正的「和諧法則,它主宰著自然力量的規律運動」。同樣,歐洲人不予關注的禮儀實際上只是「不同精神狀態的象徵」。沙畹解釋說,經典存在於每個人的日常生活當中,社會地位尤其是德行都受到教育的影響,文學與道德密不可分。此番陳述後,沙畹又談及他眼中的科舉弊病。他認為,記憶力在教育中所佔的份量磨滅了考生的其他能力,從而出現了一批辭藻華麗而浮誇的作家,而不是中國急需的工程師,「書本扼殺了思想」。因此,不必對文人階層敵視歐洲文明的事實感到驚奇。沙畹指責,中國傳統教育的產品缺乏推理的嚴謹和觀察意識,這使19世紀末的中國成為一個走向衰落的民族。但沙畹並非一昧地斥責,他表達了內心的希望:「人們不會贊同如此關注精神事物的民族會徹底消亡。」沙畹讚揚中國人民的中程以及孝和禮的調節作用,並誠邀同代人研究中國──這個必將在世界上佔有一席之地的民族。在安南和北部灣,中國文化的影響頗深,對於在此定居的法國人而言,即使是為了更好地實行統治,也必須深入了解中國。這是一個殖民時代,在法國,幾乎沒有人將法國在印度支那的出現視為不正當的舉動,而沙畹的話並沒有別的目的,只是激勵人們更好地認識中國,如同已經得到廣泛研究的埃及和亞述。 幾年以後,沙畹重新探討倫理道德問題。1904年11月,即當選為Gabriel Devéria繼任者的第二年,他在金石與美文學院發表了一篇名為〈中國對德行的褒揚〉(Les prix de vertu en Chine)的講話。他談論了為祝賀受皇帝獎賞的人而刊登在《京報》(La Gazette de Péking)上的頌詞,以及為他們豎立的牌坊──一般由本人或家庭出資。他再次提到德行與學問之間的聯繫,由於學識淵博,傑出的文人常能受到獎賞。沙畹本人是道德主義者,他指出這些作法造成浪費,將立碑的錢用於救助窮人無疑能更好地發揮效用。另外他還指出,對德行的褒揚勢必會引發虛榮心的膨脹。然而,貧困問題非常普遍。在西方,人們採取措施反對酗酒,為老人建立收容所和養老院。沙畹指出,這種親情關係的表現與中國的某些做法很類似,如人們創立永久性基金會,以幫助同一家庭或同一氏族中的窮人。這種家庭捐贈制度並非20世紀初的新創,其想法可追溯至11世紀。沙畹非常關心寡婦的悲慘命運,出於對丈夫的忠貞,她們自殺以在陰間追隨亡夫,豎立的牌坊能永久保留對她們的回憶。孝的事例數不勝數,都應以同種方式加以褒獎。沙畹繼續漫步於《京報》之中,他又注意到一些由於忠誠幾乎被視為聖人的人,他們或者是災難發生或作戰失敗後自行了結的文官武將,或者是被認為有特殊功績的人,為他們建立的眾多廟宇遍布中國大地。如果神靈行善,比如(乾旱時)降下大雨,也能受到皇帝褒獎。透過陌生性和差異,沙畹通過這篇文章,再次力圖向他的同胞展示一種必須深入研究的文明的全部財富。 逝世前夕,沙畹再次談及中國人的道德觀念,1917年6月7日,在法中協會於巴黎大學組織的講座上,他做了相關發言。此時的背景不同以往,因為中國剛剛參與對德戰爭。按沙畹所講,德國應負全責的水下戰爭暴行造成了中德外交關係的中斷,並激起中華民族的憤慨,該民族一直牢記孔子的教誨:「見義不為,無勇也。」一段時期過後,我們現已知道,在袁世凱死後發生的騷亂中,中國人在應採取何種態度的問題上分歧極大,西方強國施加壓力,欲將中華帝國捲入衝突,以便為了她們的利益取消德國租借地。另外,西方列強允許中國當局五年內免交賠款──由於義和團襲擊外國公使館,西方派兵遠征北京,於1900年解救了他們,中國必須支付一定的賠償。此外必須指出:遠征軍當時由德國將領指揮!在講話中,沙畹再次談到孔子學說及其道德思想在中國人民生活中所佔的分量,以及責任、正義、孝、祖先崇拜等問題,這些力量保證中國在穿越歷史的過程中依然保留自己的主導原則,同時不妨礙她在近期也借鑒了西方的民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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