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晉的《康熙皇帝傳》在整個傳教士的漢學著作中是一本十分特別的著作,是唯一一本專門向歐洲人介紹康熙皇帝的書。 在白晉的筆下,康熙具有很強的人格魅力,「他具有與生俱來的世界上最優秀的稟賦:思想活躍、明察秋毫、博聞強記、智力過人。他有處理一切要務的剛勁毅力,有規劃、指揮、實現宏偉事業的堅強意志。他的所有秉性嗜好均高雅不俗,符合其帝王身分。」「康熙皇帝自即位之時起,就專心致力於文武兩道,盡量使自己統治下的韃靼人和漢人都對自己懷有好感。」他力量過人,能拉開朝中無人可以拉開的弓;他馬術嫻熟,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他武藝高強,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對西洋火器的使用如同使用弓箭一樣;他喜歡音樂,無論是中國的、滿人的,還是西洋的,他都能演奏;他熱愛科學,為學習西方的科學,不恥下問,向傳教士們請教;康熙熟讀儒家的經典,許多經典爛熟於心。按白晉的說法,他幾乎讀過所有漢文典籍,而且通曉漢詩。他生活簡樸,從不追求奢侈浮華的生活。他不僅僅是一個君子,同時也是有著很高明統治術的帝王。他威嚴謹慎,善於傾聽部屬和各方面的意見。白晉認為,康熙皇帝具有極敏銳的觀察力,人們很難對他隱瞞事情的真相。「同時,因為他天賦極高,判斷力極強,所以能夠從一切複雜的事務中,找出最合理的解決辦法。」他愛民、仁慈,善於選拔有才能的官吏,同時對各級官吏嚴加管理。白晉說:「由於康熙皇帝重視人才,所以經常提拔那些吏部推薦之外的人擔任要職。當他發現優秀的人才時,立即予以破格提拔,委以最高最重要的職務,並公開賜予他特殊的地位和優厚的待遇。如果一個官吏被控收受金錢,康熙皇帝就會毫不寬容地予以制裁,對任何人都絕不留情。」 在三藩叛亂期間,他臨危不懼,以聰明才智和懷柔政策很快瓦解了叛軍,不僅平定了南方的叛亂,也鎮壓了北方的叛亂。無論內政還是外交,康熙皇帝都得心應手,在他的管理下,清帝國呈現出前所未有的繁榮。 因為這本小書是白晉獻給法王路易十四的,所以他說「對於地球的極遠之地發現了一位當時在法國之外從來未曾見到過的君王而感到驚訝。他和陛下一樣,智慧精深非凡,兼具帝王胸懷,嚴於修身治民,備受國內外民眾的愛戴。簡言之,這位皇帝集英雄美德於一身,即便他的治國之道尚遠不如陛下,但至少也可以稱為統治天下的帝王之中最為聖明的君主。」 白晉是利瑪竇路線極好的解釋者,在他的筆下,雖然中國人不信仰天主教,但他們開化到了極高的程度,「因而一直走在其他異教國家的前面。所以,如有品行端正、業績卓著,能夠博得他們尊敬與信賴的人,能夠採用正確方法向他們明白通順地宣傳福音真理的話,他們遠比其他國民更容易接受甚至信奉這些真理……」這樣既肯定了耶穌會在華的傳教路線,也使歐洲的讀者更加積極地支持耶穌會在中國的傳教。 同時,在白晉對康熙的介紹中,我們可以感覺到他對整個歐洲思想的熟悉與了解,當時歐洲正是一個民族國家形成的時期,在這樣的時期,像康熙這樣英明的君主、偉大的帝王的形象不僅會得到像法王路易十四這樣野心勃勃的帝王的喜歡,就是對正在走向世俗社會的一般民眾和讀者來說也是相當能打動人的。所以,白晉這本書在當時是相當成功的。萊布尼茨在《中國近事》第二版中將它收入,這從一個側面反映了萊布尼茨在對中國認識上與白晉的契合,這是他們兩人和做的一個開始,事實證明,這是一個很好的開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