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魏﹞酈道元撰,﹝清﹞戴震校:《水經注》,台北:世界書局,中華民國七十二年十二月
陳橋驛:《水經注校釋》,杭州:杭州大學出版社,1999年4月
北魏.酈道元:《水經注》(永樂大典本),揚州:江蘇廣陵古籍刻印社,1998年7月
陳橋驛、葉光庭、葉揚等譯注:《水經注》(一)黃河之水 (二)汾濟之水 (三)海河之水,台北:台灣古籍出版有限公司,2002年2月
陳橋驛:《酈學札記》,上海:上海書店,2000年9月
﹝北魏﹞酈道元著,陳橋驛校證:《水經注校證》,北京:中華書局,2007年7月
在近現代《水經注》研究中,最受矚目的事情有兩個:一個是所謂的「戴趙公案」,一個是楊守敬與其弟子熊會真合撰的《水經注疏》是否真有所謂的「最終校本」的存在。
所謂的「戴趙公案」--也就是戴震的《水經注》校本是否抄襲同時代的學者趙一清的《水經注釋》--起因於戴震《水經注》校本與趙一清的《水經注釋》在校勘的觀點上有許多雷同之處。根據段玉裁的〈與梁耀北書論戴趙二家「水經注」〉,趙一清的《注釋》比戴震校本的成書時間早了十二年,而兩書在這種情況下會出現這麼多相似之處,很難不會讓人聯想到戴震有抄襲他人著作的嫌疑,但是在同一篇文章中也提到,戴震校本的出版時間比趙氏的《注釋》早了十年,於是便有學者根據這一點,駁斥戴震在校本中抄襲《注釋》的說法,因為按照常理而言,出版時間早的書沒有抄襲出版時間晚的書的可能。直到上個世紀中葉,胡適還花了不少心力試圖去證明戴震沒有抄襲趙一清的《注釋》。但是抄襲一事,並非因為出版時間早就可以完全洗脫嫌疑,而是要看哪些觀點是由誰先提出的。雖然不能排除「英雄所見略同」的可能,但是如果相同之處太多的話,就必須釐清是否真有抄襲的嫌疑。對於這一件事,我個人則是同意大陸學者的見解,認為戴震在校勘《水經注》的時候,透過管道取得了趙氏的《注釋》,並援用了許多《注釋》中的研究成果,但他卻沒有在案語中標示清楚哪些是《注釋》的說法,哪些是他自己的觀點,因此招來後人的攻擊與批判。
至於楊熊合撰《水經注疏》的最終校本的傳聞,是依據李子魁〈述整理「水經注疏」的經過〉而傳開來的。李氏在該文中除了敘述熊會真對《水經注疏》付出的辛勞之外,還提到他擁有這《水經注疏》的最終校本。這篇文章一公開,很多人信以為真,數十年來對這傳說中的「最終校本」念念不忘,期待著這「最終校本」終有重見天日的一天。但在學者的多方考證之下,才揭破了這個騙局,證實了所謂「最終校本」的傳說根本是個子虛烏有的事情。在熊會真過世前已然成書,後來由臺灣中華書局影印出版的《楊熊合撰水經注疏》,才是熊會真最後的研究成果。
而近數十年來的《水經注》研究,則是以大陸學者陳橋驛先生用力最勤,而成果也是最為豐碩,大陸學界的《水經注》研究,多跟他脫離不了關係,這在近年來《水經注》的校注與翻譯都可看到他的身影便可以得到證明。
現在在台灣市面上能看到的《水經注》校注本,就我所知,完全是在台灣出版的只有世界書局出版的戴震校本《水經注》,以及由新文豐翻印的王國維《水經注校》,而上述的《楊熊合撰水經注疏》我就只有在圖書館中看到過,市面上幾乎找不到。前些日子在三民書局重南店中瞥見一本《王校本水經注》,一時還誤認為又是王國維的《水經注校》,仔細一看,才知道是某間大陸出版社翻印的王先謙《合校水經注》。記得在那本書的說明中還頗為褒揚王先謙校本的價值,就我所知,王先謙的《合校水經注》的確是清代《水經注》研究的集大成之作,在《水經注》的眾多版本中也有很好的評價,但就珍貴程度而言,它並不算是第一。
至於要說現在哪一種版本的《水經注》最好,我也給不出標準答案,雖然臺灣中華書局出版的《楊熊合撰水經注疏》是近代《水經注》研究的名作,但是這套書不但沒有標點,部頭也很大,使用起來並不是那麼方便。陳橋驛先生曾經在幾十年前協助過《水經注疏》早期版本的校點出版,在前些年又重新修訂再版,但是堂堂三巨冊仍然給人望而生畏的感覺。如果只是想看懂它的話,台灣古籍出版的繁體字版《水經注》全譯就足夠了,若是要做為研究時的參考用書的話,除了《水經注疏》之外,陳橋驛的《水經注校釋》以及《水經注校證》都是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