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奇猷:《呂氏春秋校釋》,台北:華正書局有限公司,中華民國七十八年八月初版
陳奇猷:《呂氏春秋新校釋》,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4月第一版
在大學時期買的書,有不少是教授指定的上課用書,像是華正書局出版的《古文辭類纂》、七略出版社的《史記三家注》等等,這本也是其中之一。
其實,在所有的《呂氏春秋》校注本中,陳奇猷的注本雖然較新,但卻不是公認的最佳注本,一般認為許維遹的《呂氏春秋集釋》才是當前《呂氏春秋》研究的最好底本。不過許氏的《集釋》在十幾年前的台灣並不容易買到,於是當時教授這門課的教授便要求選修這門課的同學們統一訂購這本由華正書局翻印的《呂氏春秋校釋》。
之所以用「翻印」這個詞彙,是我後來從傅月庵先生的書中得知,早期台灣的出版社會利用某些管道,將某些在大陸出版的專業書籍引進台灣,在經過一定程度的修改之後,在台灣翻印出版,而這類書籍尤以文史方面的研究用書最為常見。但是在台灣,一般的買書人不大會注意原書的真正來源,有時候還會錯認作者人在台灣,像我當時買這一本書時,就不知道這本書其實是翻印本,還天真地以為陳奇猷當時人就在台灣。
我在輔大中文系唸書的時候,很早就決定專攻先秦諸子,從大二開始,在選擇選修課時,就以先秦諸子作為首要目標,當時系上所開設的先秦諸子諸般選修課,如荀子、呂氏春秋、老子、韓非子與莊子等,只有在大三開設的老子沒能選到,其他的課程都有去選修。其中比較讓我印象深刻的是在大二的時候,由於當時開設呂氏春秋這門課的李毓善教授休假,就由當時負責教荀子的王金凌教授兼任,而我對這兩部典籍的學習,就是由這位教授啟蒙的。
當時王金凌教授教《呂氏春秋》的方式,並非由《呂氏春秋》這本書本有的體系入手,而是運用了西方學者對思想體系的分類方式,來分析《呂氏春秋》裡面的內容。所以在那一年,我們這些選修《呂氏春秋》的學生,很少能夠完全唸完其中一篇的內容,而是依循著教授的指示,在看完某一篇關於某一觀念的內容之後,便翻到另外一篇,看另外一篇是如何闡述某一觀念的。坦白說,這種教學方式,的確比較能夠在短時間內掌握住《呂氏春秋》所闡述的主要觀念,但是像我這種習慣於唸完一篇之後再接著下一篇的人來說,只要在學習時稍為一個不留神,腦子裡頭就會將這些內容完全混在一起,分不出彼此了。所以當時的我雖然對《呂氏春秋》稍微有一點了解,但真正的認識這本書中的內容,還是靠以後反覆的自修才勉強算是做到了。
雖然如此,對於陳奇猷這位前輩學者,我還是相當敬佩的。在《呂氏春秋》裡頭,有不少內容是和天文曆算有密切關聯的,然而歷來的注本雖然在文字訓詁上下了不少功夫,但是在這方面的努力卻嫌不夠,而陳奇猷先生就會在天文曆算這方面下苦功去蒐集相關資料,並予以引證、分析,讓讀者了解《呂氏春秋》中關於古代天文曆算方面的觀念,這一點,我相信在台灣的同行是很少有人能夠做得到了。
至於《呂氏春秋新校釋》,則是在民國九十二年四月於台北舉辦的「海峽兩岸書展」時買的。記得當時的舉辦地點距離現在的一零一大樓不遠,然而,雖然這個書展名為「海峽兩岸書展」,但是參展的出版社並不多,讓人眼亮的書籍也相當的少,整個規模跟一般國內的好書巡迴展差不了太多,實際情況跟原先的期待有若雲泥之別,讓人大為失望。
在唸大學時,有不少跟學生比較相處得來的教授都有暱稱,像前面提到的李毓善教授就被暱稱為「李奶奶」,教文字學與聲韻學的兩位教授之一的金周生教授則是「金爸爸」,教楚辭的包根弟教授則是「包媽媽」。至於誰叫「爺爺」,我就沒有聽說了。
除了他們之外,當時還有一位新進教授被我們那一班的學生暱稱為「員外」,除了跟學生合得來之外,那位新進教授家中頗有積蓄,得以另外在師大附近買一間房子當作專用書房也是重要因素,不過那位教授本人似乎並不喜歡這個暱稱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