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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2/13 20:20:21瀏覽520|回應0|推薦2 | |
任翌 作為具有延續性的文學活動,我們把慶曆詩歌界定為涵蓋天聖年間到嘉祐、治平時期大約四十年的創作活動,這四十年是宋詩的開山奠基時期,也是歐陽修領導並取得「詩文革新」運動勝利的時期。仁宗天聖九年(1031),梅堯臣與到西京留守推官任的歐陽修見面,此後不久,「洛下才人」集團開始形成。王闢之《澠水燕談錄》卷四記載:府尹錢思公、通判謝希深皆當世偉人,公(歐陽修)與尹師魯、梅聖俞等「為七友,以文章道義相切劘」,個中成員正是日後歐陽修詩文革新運動的基本成員。從此時起,梅堯臣為「歐公把臂入林」,日後對文壇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觀西京時期的文學創作,大體是以平實自然、清新本色來有意對抗西昆派的靡麗深隱;就詩歌而言,梅堯臣正是這種平易詩風的代表之一,也就是歐陽修所說的:「其初喜為清麗,閑肆平淡」(《梅聖俞墓誌銘》)。如果把「閑肆」理解為「自然為文」的話,那麼清麗自然也正是「洛下」時期梅詩「平淡」的主要特點。 入仕之前的梅堯臣一直在鄉居顛沛中生活,這使得他一方面因遠離當時的主流詩壇而沒有沾染流風時習,因而保有一份對世界的清新感受;另一方面又基於這份感受而擁有對外部世界的真切的感動,這又正是當時的西昆派詩人所缺乏的。就像人們常援引的《田家》、《觀理稼》、《田家.四時》一類詩篇,梅很自然地把習見的農民生活引入詩中。詩中一方面寫村景的清新,田家的熙樂;另一方面又以悲天憫人的濟世情懷對無以卒歲的農民寄予深深的同情。這類詩歌從題材上講,已然大大突破了台閣體的狹小天地。 在這個時期,梅的寫景詩也顯得清麗而富於韻味。其中「閑肆平淡」之作很多,如:《梅花》「似畏群芳妒,先春發故林,曾無鶯蝶戀,空被雪霜侵。不道東風遠,應悲上苑深,南枝已零落,羌笛寄餘音。」比之林逋的梅花詩句:「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從對事物本身的詠寫來講,梅詩顯然沒有林詩的精微與傳神,但梅詩寫的是「有我之境」,寄託在敍事描寫間自然流出,又停留在似有若無之間,不質實,又不深隱,所以紀昀認為「便有情韻」。又如《嶺雲》寫「林際隱微虹,溪中落行影」,《田家》之「白水照茅屋,清風生稻花」等一類的寫景,與「晚唐體」詩人「孤舟依岸靜,獨鳥向人閑」之類景象比,有融於自然的恬淡寧靜,而無遺世獨立的虛靜玄遠。這類創作顯示了與北宋初期詩壇異樣的趣味和傾向,而且像《梅花》詩那種不斤斤於物態的描摹,攜議論而行的描寫,已肇宋詩之端。 這時,歐陽修與尹洙等相與作為古文,又補綴、校定舊本韓愈集,使韓文漸行於世。歐陽修、尹洙等以韓文為學習楷模,扭轉昆體的駢儷之習,提倡自然為文,明白曉暢。梅說「共在西都日,居常慷慨言」(《聞歐陽永叔謫夷陵》)。「洛下」青年們,相互砥礪激發的文學、政治熱情,激蕩著梅堯臣,使他懷有強烈的參與意識。天聖九年所寫的《黃河》:「積石導淵源,沄沄瀉昆閬,龍門自吞險,鯨海終涵量。怒□生萬渦,驚流非一狀,淺深殊可測,激射無時壯。……」詩歌的意象和境界一改常態,顯現出闊大的特點。詩中渾涵壯麗的景象和氣勢,可以感受到梅的激情。可以看出,梅為了呼應歐陽修對韓愈的推崇,漸開始改變自己的特點。這種主觀意識的變化,是梅在稍後的時間裡詩風變化的主要動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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