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即景
雨後春筍的大樓
重慶的朋友說,重慶就是個大碼頭,一切都是從江邊的碼頭發展起。但現在到重慶,已很難見到昔日碼頭的蹤影了,舊日的風情,已全讓新穎的高樓大廈所掩盡。
在牛角沱地鐵站上,還可以見到嘉陵江上一點碼頭的影子,以及如雨後春筍般興起的各式大樓。不知是否色調的問題,這所有江邊的高樓,竟讓我有種置身大工地的錯覺。或許,錯覺也不盡然是錯覺,這城市發展得太快了,至今仍可感受到一些鬧鬨鬨的工地餘緒。重慶,仍是座很「燥」動的城市。
題外話,這兩天中共正在公審薄熙來。我的重慶朋友很多都支持薄熙來,即使他已身敗名裂了。向過往檢視可以發現,重慶高度發展的時期,恰恰也是薄熙來主政重慶的時候,這或許可以解釋這麼多重慶朋友對薄有種特殊的情感。
我在重慶的高樓間經常有種茫然感,我想這茫然和重慶與舊日的斷裂有關。在重慶時我常想,要到哪裡才能找到重慶朋友說的舊日碼頭,以及碼頭文化呢?
「蜀」熱
重慶的「熱」向來有名,一直以來都以「火爐」著稱。在重慶的幾天,白天溫度都在40度以上,連從來不喜歡室內空調的我,都不得不常躲屋內吹冷氣。偶而出門,就見到街上賣遮陽扇的、發紙團扇的,人氣都特好;男的、女的衣著也特別清涼,尤其是許多重慶的女孩兒,很是敢穿,衣著更是裸露而豔麗,像是要趕赴什麼夜店宴會似的,……
在經歷了貢嘎山行的清冷後,再回到重慶人間的燠熱中,身心都有些無法適從。只有在黃昏晚涼,坐在地鐵站前的樹蔭裡,閒看匆匆而過的人群時,才略有些心靜的清涼。
庶民生活
重慶發展得太快了,以致於城裡還可常見新舊對比的突兀景象。到重慶的第二天,我專程坐地鐵到「磁器口」老街找辣椒花生。磁器口是重慶市區裡特留下的一爿老城區,其實已很商業化,沒有太多生活味了。但途中還是發現了很多過往,或是較「老鄉」的生活景象,我愛這些生活味道,比愛現代化的重慶都還愛,是以截下了一些印象。
重慶大排檔
離開重慶前的夜晚,君寧帶我到路邊體驗重慶的大排檔。剛坐下,我就喜歡這味道,菜已一上來,我幾幾乎已快「百獸率舞」了。但見滿盤紅豔的四川乾辣椒、花椒,快炒江河裡新撈上的小蝦、大蟹、溪螺,不用筷也不用勺,只消戴起塑膠手套便可滿手抓、隨意啖,再加上我評價甚高的重慶「山城啤酒」,「太合我的口胃了!」還滿嘴辣椒、蟹肉,我就忍不住大聲嚷嚷……
重慶的大排檔,讓我稍稍體會了重慶所謂的碼頭文化,我猜想這定是當年碼頭工人的吃法(或許是發工資時,一月才能一次的大嚼)。在面對怎麼啃也啃不完的蝦蟹,隨意叫也取不盡的冰冷渣啤時,我想到的只有李太白的一句詩,「君今不醉將安歸」,君今不醉將安歸啊……
想想李白也生長在蜀地,或許有這樣適飲的大排檔,才能造就如此愛飲的詩仙李白吧。想到李白、想到重慶大排檔,總會讓人不禁想浮一大白,
重慶的朋友,咱,乾杯吧。
二大隊的重聚
兩年前的秋天,我曾和重慶的朋友組隊同走貢嘎穿越。因為隊長叫「二妹」,所以隊名叫「二大隊」,光看隊名有「遜咖」的意思,(在大陸說人很「二」,有很「遜」的意思。)但堪堪是這個二大隊,給了我很深刻的印象,
首先,就是每個人都很能走,全程我幾乎都處在落隊的狀態。即使後來收起相機,以近似小跑步的步伐全力追趕,也僅能望其後塵而已。(而且他們還是重裝喔)
其次,幾個川妹子「二妺」、「么妹」、「依米」的登山經驗都很淺,甚至連登山背包都沒有,但走起來卻嚇嚇叫,很讓號稱老驢的我汗顏。
復次,在組隊前原來大家幾乎都不認識,但過程中卻熱絡異常,像是多年的老朋友,大夥兒的「傾蓋如故」(明明是新朋友,卻似老朋友一般)我是後來才知道,為此十分驚奇。
最後,這隊的男生「老墨」、「三胡」、「神仙」、「正品」、「小翼」似乎都能炒得一手好菜,在下子梅時許多人都露了不只一手。聽說四川的男人都這樣,家中的大廚其實是男人,但平常不輕易下廚,除非家裡來了客人,
兩年後,這個「二大隊」又在重慶相遇(感謝正品的邀約),讓人不禁有「今夕是何夕,共此燈燭光」的慨歎。而兩年間,一些人的生活也有很大的變遷,如「二隊長」,就從當年的「二」妹子變成帶孩子的少婦;而依米的孩子竟然已五歲,也讓人十分詫異;正品的工作變化也大,逐漸朝自己創業的老闆邁進,這兩年間他也做了孩子的爸;老墨這老驢玩得異發廣了,簡單的徒步已不能滿足他,開始朝溪流瀑布等需要技術的路線前進;三胡風采依舊,但在日本住了一段時間後,想法也明顯有了不同;而么妹和達鄧的微微情愫,此刻更是有些「只是當時已惘然」的滄桑感……
非常感謝二大隊的朋友,能在百忙中趕來一聚。別忘了,明年我們還有蜀南一約。雖然人和人間的緣起緣滅很難說,但我真的覺得二大隊因貢嘎結起的情誼,可以和貢嘎一樣的穩固且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