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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2/06 12:44:27瀏覽1208|回應0|推薦11 | |
所有無可挽回的事件都發生在1935年英格蘭的那個悶熱的下午。塔利斯家族居住在維多利亞哥德式的豪華莊園裡,13歲的白昂妮敏感而驕傲,是個才華洋溢、喜愛書寫的女孩,整天耽溺於自己的創作世界裡。姊姊西莉雅和園丁的兒子羅比同年,同樣在劍橋就學,但羅比的成績顯然比西莉雅優異多了,在塔利斯先生贊助下即將進入醫學院,因彼此身份和階級上的懸殊,二人的互動總是存在著曖昧的氣氛。 雙胞胎和姊姊羅拉因父母感情失和,暫時借住塔利斯家,被白昂妮強迫參與話劇演出,那是她為了迎接即將回家的哥哥里歐而創作。里歐回來了,帶了一位朋友巧克力商人保羅。 午後的莊園蘊釀著一場命運的暴風雨,導演正是白昂妮。她以繆斯之筆,將眼前所見的片段事實,強加自己的想像,重組一個言之成理的新創作,卻不明白現實人生並不像她筆下的世界,寫壞了可以重來。也許是少女懷春,她對羅比有著微妙的情愫,可是羅比顯然更在意年紀相當的西莉雅。當白昂妮從窗口遠遠的看見從池塘起身的西莉雅,衣不蔽體的站在羅比面前,她嚇呆了。接著羅比請白昂妮代轉道歉信函給西莉雅,但這封內容誤植的信卻讓白昂妮認定羅比是個性格卑劣之徒,最後書房裡羅比和西莉雅激情相擁的畫面更觸怒她,羅比是個危險份子,他引誘西莉雅犯罪,他應該被懲罰。於是當眾人分頭尋找出走的雙胞胎時,白昂妮在樹林裡撞見羅拉遭到暴力侵犯,偏見使她認定罪犯一定是羅比。 白昂妮說:「是他,我知道一定是他。」 警察問:「你知道?還是你看到?」 白昂妮回答:「我看到,是的,我看到他,我看到羅比。」 從我知道到我看到,白昂妮從旁觀者變成主觀的控制者,她用偏見扭曲事實。於是以醫學院為職志的有為青年瑯璫下獄,羅比和西莉雅從此天涯苦戀、無法相聚。當時13歲的白昂妮還不知道自己犯下大錯,她還以為這一切就如同她的創作,一場遊戲而已。然而真實人生遠比她的想像世界殘酷,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羅比以從軍取代坐牢,從此下落不明。西莉雅無法原諒白昂妮,遠離家園。白昂妮在孤獨與不安中成長,逐漸了解當年的謊言所造成的嚴重後果,她對西莉雅和羅比充滿內疚與罪惡感,但戰火使得人事全非,她無法彌補過錯也無法祈求原諒,只有透過書寫,不斷的重複贖罪的過程,成為小說家的她甚至為西莉雅和羅比創造了一個彌補現實遺憾的美好結局。 問題是如果13歲的白昂妮因惡意的謊言而犯下無可寬恕的罪過,那麼77歲的白昂妮以創作之名的善意謊言會不會只是一場美好的自欺?因此,書寫真的能成為創作者的救贖嗎?這點連原著作者McEwan都提出質疑:「一個小說家是否能夠贖罪?他給予故事一個幸福的結局是否就能夠改變一切?」或許這正是書寫的魅力和無力,明知真相大白對於彌補傷害已無意義,但至少在書寫世界裡誠實以對,相較於羅拉和保羅苟活的心虛,白昂妮的勇氣或許已難能可貴。 賀琳.安德森在「合作取向治療」裡說:「人類關係的最重要面向始於自我」,或許贖罪的意義不在於受害者,而是白昂妮自己,因此她說:「不可能有終點,在不可能告解的情況下,唯有透過述說,去無限重複那個贖罪的過程。」也或許像賀琳所詮釋:「一個完全如實呈現原貎的世界,它只是等待某個認知主體出現,並形成對此世界的『心靈描述』,只要觀察者能運用正確方式將其觀念結合,可形成一種真正的『客觀』現實之象徵。」書寫的終點或許無法改變現實,但至少誠實面對自我。 (原刊載於97年台灣心情-故事小站舊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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