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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6/29 23:47:04瀏覽1518|回應1|推薦0 | |
審美活動,是一種心靈內在生發機制。 當一個人處在繁山勝水中,他可能具有分離式與介入式兩種對自然審美經驗;而人把自然視為獨立的審美物件看待時,在處理人與自然之間關係,則不但會發現人的自身的意義,也發現自己獨立自在的意義,此則提供了詩人有著更加寬廣的視野與心靈的自覺。 也因此,可以說山水審美闡釋了山水的精神生命與靈魂;其表顯出三種審美精神,一是山水樂生,二為山水自由,三謂山水創造。從詩人本身兼具社會人、文化人與自然人三重屬性到深領山水所具之形態美、氛圍美及韻律之美,此三美給予詩人心靈的啟迪與愉悅;從其中,將其心靈自然化,使得自然與人文景觀相互輝映,從而體悟人之自然本質及與自然歸依之理想理型;並於樂生概念喜樂中,得到不斷創生的新生命與性靈自由。 比如王之渙〈登鸛雀樓〉,由較小的空間延伸到心靈無限的精神空間,這空間的表象,亦是生命的意象;那「黃河入海流」,是自然的運行不息,那濤滾一瀉千里的黃河,是宇宙自然空間,更是詩人精神意念的空間世界:可以說,是詩人深情感悟到心中蓬勃洶湧的熱情,到那天外之天外-----這是一種詩人的精神空間,延伸到無限渺茫的宇宙大空間,此為詩人生命境界之無限性開廣… 除了以上抒情模式外,另有一種意在排解自我胸中不平塊壘,藉抒情以暢懷,從中得到靈性補償;如歐陽修的〈中峰〉:
望望不可到,行行何曲盤。 一徑林杪出,千巖雲下看。 煙嵐辦明滅,落照在峰端。
仔細品思,由自然小空間到心靈大空間,詩中貫穿著一股向上攀越的精神風貌。人生不就是如此嗎?往往回頭觀想,曾經走過的艱苦與折難,在自然裡得到了醒覺與彌補----因為,抬起頭昂起身子望去,那落照峰端的勝景,是自己最美的獨享的心靈饗宴。 以上二者,可以歸納為乃儒家剛健的文化精神特質。 而除了情積激情的生命意志之型態表現之外,文人還有一種,把生命砰礡奔湧激情意志張力,都給沈潛下來,做一種理性之觀照與知性之反思,那是生命的另類呈顯,即是智慧形態。 此類自然風景,如呂巖〈印山亭即事〉:
誰道憑虛不可樓,波心一點注中流。 魚游過影知空相,人到驚雲動遠眸。 隔斷紅塵飛不到,迴旋青氣望來收。 江天寂寞難窮目,煙火漁燈亂客愁。
這首詩作,其中深蘊生命的省思與觀照;當人遭逢生命之舛運與逆境,當省思的是,怎麼去自我開展心靈的自覺,從其中得到生命的清望,而不是紛擾的外在現實與自惹得一心的不寧,甚而綑綁心靈的自我。 而皎然的〈夏日同崔使君論登城樓賦得遠山〉說:
遠山湖上小,青翠望依稀。纔向窗中列,還從林表微。 色濃春草在,峰起夏雲歸。不是蓬來島,如何人去稀。
是人站在自然裡,自動的取消了人在自然面前的審美視角,詩人順化了自然,也梳理了人與自然之間的分野,站在人與自然交相互賞之自然而然,不需去審問與理念仙境在何處,是物物皆無我之色彩,乃生命相悅之心心即心之契悟。 以上應可說為,所呈現的道佛境界的「景中無情」與「情中無景」,消失了自然,也消彌了自我,彌平了自我與物我之間的界線與隔離,呈現的是「不隔」的消弭外在與內在,虛化了自然,達到空靈的生命態度。 百尺欄杆橫海立,一生襟抱與山開,是一種生命風光: 何必匡山上,獨言無世塵,是一種自我對映; 火雲不入長松徑,露茗何須白玉杯,是一種內在的自然。 是的,且讓生命裡的山山水水,不是對立,是調和,是和諧,是那麼的自然而然,是童真,是心靈的美善,是恢弘的人生微度。 心靈的山水風景-------------一切,都自爾如此一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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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