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部電影,看了起碼有20遍以上,強力推薦,不看可惜。
被提名八次奧斯卡最佳男演員、一次最佳男配角,擁有世界上最美的藍眼睛的保羅.紐曼,或許是奧斯卡金像獎史上最被委屈的男演員(最後竟以表現最不起眼的《金錢本色》 The Color of Money補償性地獲獎)。雖然本片應該不是保羅.紐曼表現最好的一部,但因為另一位巨星勞勃.瑞福的完美演出(勞勃.瑞福因本片走紅影壇,為了紀念,日後以片中角色日舞小子角色為名成立了日舞影展Sundance Film Festival),讓本片成為經典中的經典。
本片不同於其他西部電影(幾乎可說是從古至今,或說從此後,以硬漢故事為主題的西部片就再也演不出新把戲了)——雖然電影開始時導演以勞勃.瑞福僅報出日舞小子名號就嚇壞一酒吧的亡命槍手,加上片頭的泛黃短片,故意誤導我們以為他在敘述兩個江洋大盜的故事:「山洞幫。已故的布屈.卡西迪和日舞小子,曾經在西部橫行霸道……」但實際上,講的卻是兩個走投無路小賊的故事。
所以別被片名給騙了(無論台譯或中譯),電影裡的兩個主角不但不是「虎豹小霸王」,更不是什麼不得了的智多星與神槍手(保羅.紐曼確實聰明,但有的不過是自己為是的小聰明罷了;而勞勃.瑞福雖然是個可怕的神槍手,但比起追捕他們的白帽子警長,可差了好大一截)。
經典電影(不只是一般所謂的「好」,而是可以傳世的「經典」)除好演員外,當然還要有好故事,更需要有深刻內涵。這裡就只談談本片的內容。
通常談到本片特殊之處,最重要的不外是以下兩點:
同性戀的嫌疑:兩位主角間的情誼,明顯地超越了男性間情誼的界線。他們之間永無休止的鬥嘴、爭執、以及相依相守,就像是對結婚好幾十年的老夫老妻一樣……實在說,這遠比《斷背山》(Brokeback Mountain)那種莫名其妙不知從何而來的天雷勾動地火愛情來得感人百倍千倍。比較起來,如果本片算是歌頌同性戀的史詩,《斷背山》就能只算是愛情羅曼史類的感官刺激小說。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美國精神:保羅.紐曼在早本片兩年前主演的《鐵窗喋血》(Cool Hand Luke)裡就演活了「美國人」的愛冒險、不怕苦、樂觀(略盲目似的)、為自由奮鬥的精神。電影裡勞勃.瑞福不停地說保羅.紐曼太愛做夢。而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朝夢想前進,正是美國人之所以成就他們國家最重要的基礎啊(可惜這基礎似乎正慢慢崩壞當中)。
除以上兩點外,卻鮮少有人談到本片對「歹徒」的深入刻畫。
很久以前(十六、七年了吧),我曾在某教會青少年團契聚會時播放本片。當時許多家長不以為然,認為本片不止暴力,還大大歌頌了歹徒美學,與基督教精神完全不合。這完全是誤解。之所以要讓青少年們看本片(如果你家有青少年,建議你一定要叫他們觀賞),就是要讓他們認清所謂「歹徒」的本質。
讓我們看看本片的幾個段落:
一、在山洞幫發生內訌時,為了穩固自己地位,保羅.紐曼要其中一名識字歹徒萬事通唸出篇提到他們犯案的剪報。唸完後,萬事通一臉陶醉地說:「同時參與作案的還有扁鼻克利和萬事通卡佛……我喜歡在報上讀到自己的名字。」(這橋段與早兩年的名片《我倆沒有明天》Bonnie and Clyde有點類似。)
二、保羅.紐曼在大吹大擂後,一位老人一語道破:「你們雖然在此區大名鼎鼎,但說穿了仍是小賊……無論怎樣,你們仍然是人人喊打的小賊……你們遲早會血濺五步,現在能做的就是選個地方等死……」
三、他們發現聯合太平洋鐵路公司花了一大筆錢懸賞他倆人頭,且賞金金額遠大於他們搶到的錢後,保羅.紐曼不解地說:「如果他把那筆錢給我,叫我別再打劫他,我就不會再打劫他了。」這裡他簡單的腦袋完全沒想到,鐵路公司損失的不單是錢被搶了,還包括火車被毀,包括商譽損失。
四、他們提到改邪歸正好保住性命時,女主角凱薩琳.露絲建議說:「你們可以耕田,我們可以買一塊地。」保羅.紐曼回道:「我不懂耕田。」凱薩琳.露絲說:「那牧場呢?」保羅.紐曼說:「我們最後一次放牧,是偷牛的時候……那種日子很辛苦,工作時間又長……」
想想,所有青少年的犯罪開始不都因為虛榮?因為這樣比較酷,因為這樣比較跩,比較能受到眾人的注目,比較容易快速成功。虛榮只是開端,緊接著從中衍生出的還有——搞不清楚自己所犯的罪有多嚴重,以為不過是場對誰都沒傷害的小小遊戲罷了;厭惡腳踏實地吃苦過活,希望能一部步天;等等。
最重要的是,無論大賊小賊都是賊。犯罪生涯並不浪漫,人一旦開始犯罪後,就像是吸毒,再回頭已百年身。
當然,好電影不會這樣直接把主題攤出來,而是藏在無盡如詩如歌的浪漫故事裡。從開始我們就知道會是悲劇,但沒有哪部悲劇電影能拍得如此之美……結尾前的對話,以及停格畫面,震撼得讓人久久不能自已!
謬西 2011.11.04
譯 名:虎豹小霸王 / 神槍手與智多星
片 名:Butch Cassidy and the Sundance Kid
發行日期:1969
類 別:冒險 / 犯罪 / 劇情 / 西部
片 長:110min
導 演:William Goldman(威廉.高德曼)
主 演:Paul Newman(保羅.紐曼)
Robert Redford(勞勃.瑞福)
Katharine Ross(凱薩琳.露絲)
Strother Martin(史托特.馬丁)
獲得獎項:奧斯卡金像獎獲得最佳攝影、最佳原創劇本、最佳原創歌曲、最佳原創配樂(非音樂類),提名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音響
金球獎獲得最佳原創配樂,提名最佳影片、最佳劇本、最佳原創歌曲
英國電影學院獎獲得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男主角(勞勃.瑞福)、最佳女主角、最佳劇本、最佳攝影、最佳剪輯、安東尼.阿斯奎斯——音樂獎、最佳音響,提名最佳男主角(保羅.紐曼)
IMDb:8.2/10 (70,033 users) http://imdb.com/title/tt0064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