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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02/03 12:55:41瀏覽766｜回應0｜推薦7 | |
| 一、之前
我之前的個性並非如今天這般。但凡認識我較深些的，多半認為我是個太自以為是，過分講道理以至於有些粗魯、僵硬的混蛋；可之前不是，完全不是⋯⋯這裡我說的「之前」大約是在我十七八歲前後，也就是四十幾五十年前。當然，與絕大多數和我年齡相當的人一樣，關於我最最原始的個性早已成謎，一個永遠的謎——我絕對相信，沒什麼人是「生性」這樣或是那樣的；而影響我十七八歲個性的罪魁禍首則是本書，《蒙田散文集》（我猜沒幾個人聽過）⋯⋯還好當時我能到手的只是零碎節本，但已讓我從一個本該是的狂野少年變成個軟趴趴的彬彬有禮小大人了。 讓我察覺到這一切不正常的是一個女孩。 打從我們交往開始就是場災難，如今細想，她之所以降生在這世上，或說上蒼之所以會讓我們相識，全因我上輩子是個連環殺人兇手或什麼十惡不赦的惡魔，是為了要讓我償債好維持我們這漫威宇宙的平衡。你不會相信，在我們的關係中完全察覺不出有任何的愛——她之所以咬緊牙關待在我的身邊，是為了要折磨我；我之所以全身心地維持這種關係，是為了要磨練我幼嫩易變、不可靠的品德，是為了要讓我在茫然不可知的未來成為個不得了的偉人。 「我不懂，為什麼你從來都不生氣？」沒有眼淚，沒有憤怒⋯⋯在我們分手的那晚，她說。 是的，除了在任何情況下都不生氣外，我還不說髒話、黑話，不抽煙，不賭博，不打架，甚至沒摸過她那雙不知是否溫柔的小手，沒親吻過她那不知是否柔軟的雙唇——這些都非出於克制，而是打從內心深處我就是這樣一個優秀少年。我知道這很不正常，我身邊有兩個因信仰一貫道而吃素的同學為了想表現正常些而整天滿嘴髒話。 我知道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必須要改。可我不知該如何去改。 於是，對許多男人來說一生的痛、讓人心疼的浪費，也就是服役生涯，成了我最深的記憶。我要說，我人生中最有價值的時刻就是那時；雖然我沒在那段時間裡學到丁點什麼——我雖過分的溫文儒雅，卻不失果斷，也擁有不失分寸的勇敢品質——但如果抽掉，我就不成為今天的我了。 謬西2022.02.01 壬寅年春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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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