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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2/08 12:08:02瀏覽2539|回應0|推薦6 | |
我是「大專兵轉服預官」(俗稱「官預」)七〇年班(大概是指我們在民國七〇年掛階)一期的。起初我們以為自己是整個「官預」的「第一期」(當時官方也這樣告訴我們),但等後來我當連長時,竟遇到位六九年班的「學長」……至於「官預」是什麼玩意,是否符合那時代的社會觀感,又是否值得?我只能說,各有各的解讀,起碼在我遇到「轉服」的「同學」或「學弟」裡雖只有一人役期滿後留營(因其父親罹癌,是為了軍保),卻也沒聽誰在服役中後悔抱怨;我個人見解是,「轉服預官」不過就是個人選擇沒什麼好評斷的。
既然提到「官預」,就順便說說當時我遇到的那許多出身於陸軍不同院校的長官們給我的純主觀印象。 我服役時正好「專修班」退場,「專科班」初現(我們大約與「專科一期」同時下部隊,同時晉升中尉)。我當排長時的第一與第二位副連長都出至「專修班」,第一位簡直就是當時大家心目中「專修班」該有的樣子,鬼混,每晚翹營酗酒、本質學能幾乎為零,就是個標準的屁孩(「專修班」下部隊時年齡普遍偏低,這或許是影響他們名聲的最大因素);可第二位卻正好相反,百分之百的相反……我個人認為,這位優秀的「專修班」副連長只是意外,而那位亂七八糟的才是正常。之後與我較親近的還有我當排長時的營長,我在參三當參謀時的參謀官以及第二位科長,我當連長時隔壁師部連的連長——這些人有好有壞,但幾乎沒有能力與私生活兼優者,而我在擔任參謀時遇到的「專修班」參謀都很不稱職。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韓國瑜似乎與我駐防於馬祖莒光時有過重疊(當時光武師與龍虎師萬年對調),大概因為韓是「專修班」出身,所以我對他印象始終不佳……這自然是屬於偏見了。 「專科班」就很不一樣了,尤其是「專科一期」,他們普遍有想與「正期」一較高下的野心。我當排長(營部連通信排)時,其他排長(砲兵)以「專科班」為最多,都相當優秀;可等我調到司令部後遇到的就不太多了(大概是因為年資尚淺,那時「專科一期」多半都待在基層連隊裡),但我在師部時與我私交甚篤的參一調查官就真的是個人們心目中該有的堂堂正正憲兵樣子。 「正期」給我印象衝突最大。老實說,學生時代我對軍校印象甚差,覺得軍校就是給走投無路的人讀的;但在實際接觸後卻發現,真的是臥虎藏龍,很多人根本就是菁英中的菁英,是絕對可以放心地把國家安全交在他們手上的;但這很可能與我進師部擔任參謀後接觸了大批「正期」軍官有關——因我所在的參三號稱天下第一科,無論是作戰、訓練、聯絡官等都是師裡的明日之星等接營長的,加上後來我當連長時的副連長(是位少見的「中正理工」),以及與我同期直屬連連長多半是「正期」出身。但我下部隊後遇到的第一位連長與我當連長時的輔導長卻是極糟,不知他倆是不是「正期」裡的意外。 當然,部隊裡「預官」也是不少的,但因我服役的中後期幾乎沒機會接觸,所以很難評論(參三自然是沒預官的,而我當連長時,六個排長裡沒一個預官,全是官預)。 現在帶著種「距離」來回憶這些,感覺心平氣和多了。我發現「出身」的本身並不代表什麼,讓它們出現高低差距的是所謂的「動機」——「正期」,從進軍校的那一刻起就沒了退路,這導致他們只能努力於本質學能,但也容易沾染上官場流氣,愛搞些欺上瞞下的花招;「專科班」最努力,感覺最誠懇,但畢竟只讀了兩年軍校,役期也短,在有退路情況下心思就略活動些了;而「專修班」最混……想想,國家竟糊塗到把帶領四十甚至一百五十人的重責交到一位不滿二十歲的青年手上,會有怎樣結果;在所有軍官裡,預官最乖最老實最一板一眼,大概是能安全下莊就好。 官預則是其中最特殊的……當年,許多人認為「轉服者」就是群吃不了苦的傢伙……這點從轉服者所選兵科可以得到證實,我們那期(好像有一個營)我認識的幾百人裡只有兩個選擇步兵,砲兵略多但也不到十人,政戰最多,我自己則是通信;但這也可能是因為召募時官方聲稱服役可以延續自己所學專業(當時也特別聲明服役期限計入公職年資,所以有不少師大、師院,教育學院跟師專等大專兵加入)。但無論你選看上去多美好多輕鬆兵科,掛階分發部隊後絕大部分是美夢破滅進到野戰部隊。 這中間我們看到人的彈性,除非極少數人,我們那個年代,無論怎樣都能在艱苦環境中面帶微笑地生存下來。 謬西2022.02.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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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