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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慶宮 - 恨中錄 1795-11 (第59頁)
宣禧宮送來了一些午後點心給我。一位女官進來了,要脫下我的禮服,為我丈量身體。我不讓她脫我的禮服,但她哄著我脫下它,最後我放棄堅持讓她丈量我的身體。我變得越來越焦慮。我想哭,但不想讓宮裡的女官們看見,我盡我的努力噙住淚水。後來當我一進了轎子,眼淚就奪眶而出了。後來,更讓我訝異的是,那些抬轎子的人,竟都是宮廷裡的僕役。我還沒從那惶恐裏回神,我就察覺到了一位王妃的宣旨女官,穿著一身黑衣站在路上,等著要和我一同回去。那時我的驚慌真是難以言喻。
當我們到了家裏,轎子被引領到男人間(朝鮮時代兩班貴族家中女眷的禁地),父親撩起轎子的簾子扶我下來,他穿著禮服,看起來敬畏而不安。那時父親的神情讓我印象深刻,他的態度恭敬而心神不寧。當我抱著我的雙親時,一陣強烈的悲傷擊潰了我。至今,每當我回想到那個場景,我就淚流滿面,不能自己。
母親也換上了禮服。她把紅布鋪在桌子上。叩拜四次後,她從王妃的宣旨女官那兒接下了王妃殿下的敕書;再叩拜兩次後,再接下宣禧宮的書信。母親,她看起也跟父親一樣,敬畏而不安。我很訝異地發現家裏已備好許多不同的珍饈要給隨行而來的宮人進宴。我覺得,比起今時那些和王室聯姻的家族們所做的事,當時我們遵循的是那更煞費心思的方式(與王室應對的禮儀)。 (好像有地雷? )
從那天起,我的雙親換了一種方式來稱呼我;現在他們用專指的敬語來與我說話。[*] 其他家族中的長輩也用不同的態度對待我。這種改變讓我感到難以言喻的不安和悲傷。明白女兒即將成為世子嬪的命運已無可挽回,父親經歷了深刻的憂慮。他冒著冷汗,他的衣服經常是濕透了,他害怕著離別到來的那天。然而,儘管再怎麼不安,他仍然安慰著我,給我成千上萬的忠告和建議。這些我無法一一備載。不久之後的離別,對我的雙親,對我自己,都是這麼地讓人難以承受。
[*] 韓語有不同級別的說話方式。惠慶宮的父母現在對她使用的語言是以一種對待長輩或貴賓尊敬的級別。
本頁內容見 「閒中漫錄」手抄本第1冊,第13 、14張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