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讀維摩詰所說經(117)文殊師利的慈悲再問

文殊師利言：「居士所疾，為何等相？」

維摩詰言：「我病無形不可見。」

又問：「此病身合耶？心合耶？」

答曰：「非身合，身相離故；亦非心合，心如幻故。」

又問：「地大、水大、火大、風大，於此四大，何大之病？」

答曰：「是病非地大，亦不離地大；水火風大，亦復如是。而眾生病，從四大起，以其有病，是故我病。」 

 文殊師利言：「居士所疾，為何等相？」在前段，文殊師利菩薩藉著問疾，維摩詰大士以空其室內，除去所有，及諸侍者，唯置一牀，以疾而臥。兩位大士說明了「摩訶性空」。此時文殊師利菩薩又將話題拉回到「問疾」這個重點。文殊師利菩薩已問過：「居士是疾，何所因起？其生久如？當云何滅？」維摩詰大士也已回答：「菩薩為眾生故入生死，有生死則有病，若眾生得離病者，則菩薩無復病。」是故「菩薩疾者，以大悲起。」且已全體眾生病癒而菩薩方癒。

文殊師利菩薩真是慈悲，為隨行大眾更能理解維摩詰大士對「生命整體」的見解，續問「居士所疾，為何等相？」為維摩詰大士創造另一個話題。維摩詰大士分明在空室中以疾而臥，這是隨行大眾都看見的，然而文殊師利菩薩是「不來相而來，不見相而見。」但是隨行大眾中不見得各各如此，因此文殊師利菩薩為隨行大眾以相來問疾，而讓維摩詰大士再「離相」說法。 

維摩詰言：「我病無形不可見。」維摩詰大士回答不離「生命實相」，如六祖惠能大師以己不離體說法為例，說「吾所說法，不離自性。離體說法，名為相說，自性常迷。」同樣的，維摩詰大士亦如是說「我病無形不可見。」 

病者是罣礙，不調之所在。維摩詰大士雖色身示疾，然其掛念之處不在自己的四大六根之身，而在於他的大願「願眾生一起得度」，所以說：我病無形不可見。如同第一次維摩詰大士答文殊師利菩薩所問：「菩薩疾者，以大悲（生命整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