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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3/12 18:29:04瀏覽373|回應0|推薦0 | |
企鵝大夫的醫者行腳-----三十年回首來時路
林鴻基醫師/板橋 鴻林中醫診所院長
算來已經是三十年前的事了,韶光的飛逝常常不知不覺,猛一回首卻又令人無比心驚。在臺北市立中興醫院的手術室及婦產科門診,我立在人牆的最外圍,拼命豎起耳朵、兩眼穿過重重疊疊的身軀,臺灣婦產科的祖師爺級的大老,徐千田醫師正在手術或看診。在最重倫理的醫界,我是初發的小醫師,當然絕對不敢造次,在被學生輩暱稱為「台秀」(日語:大將)的徐老師的身旁圍著的,第一層是主治醫師、再來是總醫師、第三層是住院醫師,最外圍才是我們這種實習見習醫師等小蘿蔔頭,大家都在專注聆聽老師的教誨。最內層的大弟子,左一聲「賢謝」(日語,老師),右一聲「賢謝」叫個不停。
徐醫師的身材魁偉的像座山,他在學生輩的心中,甚至比巍巍高山還深遠,住院醫師中,絕大部分是無酬的,大家都死心塌地地緊隨徐老師學習。 他是當時全世界有能力開子宮頸癌根除手術唯二或唯三之一,在學生輩的心目中,他是和「神」劃上等號的。
那種躍躍欲試、意氣風發、「有為者亦若是」的年輕醫師的心情,曾經在病人溫熱的鮮血中,陪著我走過好大一串歲月,如今,徐老師仙逝多年,我也好久不踫手術刀了。老天爺把我引到中醫這條路上來,是當初始料未及的事,午夜夢迴,心中有點愧對在醫學一路學步的過程中,無私地指導過我的「賢謝」、賢拜(前輩)們。
這兩天,有位婦產科的前輩來訪,他看望我的眼神帶點憐憫,卻有更多的惋惜,這種眼神我是很熟悉的,在建中高中時期,當時,楊振寧、李政道獲得諾貝爾獎,一時帶起旋風,全國的莘莘學子,都以考甲組作為志願,當我宣佈決定由甲組轉至丙組,準備考醫學院時,同學們也是以這種眼神看望我,我解讀那種憐憫、惋惜的眼神是,「在這場嚴格的競賽中,兄弟,很可惜,你被淘汰了」。
反正,自己的個性只有自己最清楚,越是在眾荷喧嘩的熱鬧場合,我越是容易感到孤單,一輩子,不是選擇離群索居就是遠離大眾,去走一些人煙稀少的路,雖然也是坑坑疤疤,卻也安詳自在。
我從西醫的路上走來,我深知西方醫學的優勢和限制,我絕不同意坊間常聽到的「現在醫學這麼發達」,我認為醫學能夠處理的實在很少,在醫學史中,就像仍然處在有恐龍出沒的侏儸紀。我會跌跌撞撞的踏入中醫界,主要是有次有嚴重的側面頭痛,吃了一大堆的止痛藥都沒效,包括所謂的加強錠,中醫師同學辨證之後,在我同側的腿部的「陽陵泉」穴下針,酸痳脹痛得氣之後,再提插捻轉,手法使用瀉法,頓時,頭痛就好像被拔除了,我現在知道側面的頭痛叫「少陽頭痛」,所以由足少陽膽經的「陽陵泉」來處理,這是天經地義的。正好當時我對西方醫學的處理方式有些不以為然及無力感。中醫這種頭痛不醫頭,由腿部來醫治的方法,引起我莫大的想像空間及興趣。
中醫目前在臺灣,還是處在不被重視、被低估的醫療,我也知道中醫師的養成複雜,素質良莠不齊,然而中醫學仍然給我開了一個豐美的眼界,就像愛美、善妒又貪婪的潘朵拉,因為好奇心的驅策, 打開眾神送的小盒子,結果,那些「幸福、瘟疫、憂傷、友情、災禍、愛情…..」就變成一團煙衝了出來,灰飛煙滅幾乎什麼也沒有留下,除了「希望」。
我對中醫學的心情就是這樣,充滿了期待和希望,我常說服自己「中醫師不行,不代表中醫學不行。」雖然我的年齡已經到了「生命的秋天」,在生命的嚴冬來臨之前,我還是會一往直前的努力吧。
(本文作者兼具中、西醫師資格)
院址:新北市板橋區成都街37號 02-895391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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